“你別誤會,我隻是替天行道而已。”
他講得很假,假到我估計他自己都發現了,因為我在後視鏡裏看到了他在笑。
“都要死了,好裝什麼大尾巴狼?”
我問他,他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知道嗎,我特別討厭跟你打交道,聰明就算了,嘴巴還賤得不行。”
所以呢?這就是我必須要死的原因?不要這麼兒戲好嗎,好歹這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誰?”
那些科研人員中的一員?難怪他們家醫學基因那麼好?可是不對吧,按理說我家醫學基因也很好才對,我當初怎麼沒考上北京中醫藥大學呢?
“你的老院長……”
……
所有的話都凝滯在喉嚨裏,他跟老鬼竟然是老院長的兒子?老院長有兒子嗎?老院長結婚了嗎?
我張了張嘴,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問,一路沉默的隨著車子上下顛簸,好幾次都現在把我從座位上顛下來,顛下來他也不理我,我隻好自己坐回去。
“老院長……還好嗎?”
我很久沒見過他了,他十五年前就走了,到現在為止都沒出現過,我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不過可以猜測出他其實是不好的,從假老鬼對楊一凡的仇恨就可以初見端倪。
“他十五年前就死了。”
雖然假裝平靜,但是我還是從他聲音裏聽出了哽咽,可是老院長十五年前就死了?那豈不是剛離開我們的時候就?那之前劉老頭說的很多都是假的了?為什麼,劉老頭為什麼要騙我?
“那之前劉老頭說的……”
“都要死了,還糾結這些有意義嗎?如果今天死了,你就糾結了一輩子了,你不覺得這樣做人很累嗎?安靜的享受你最後的旅程吧。”
我忽然發現我無言以對了,他說得沒錯,我糾糾結結一輩子了,除了換來一身傷之外,好像真的什麼都得不到,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庸人自擾呢?反正我死了,總會有第二閻王填補上的,地球從來不會因為誰死了而停止運轉哪怕半秒鍾。
車子根本就沒有在正常的道路上行走,而是一直往草叢裏鏟,輪胎沒有被雜草卷死也真的萬幸。繞過這片小樹林,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類似於鳥巢的建築物,看著明顯有些年頭了,但是那氣派卻沒有刪減半分。
這裏才是他們最終的科研實驗室,之前那些我估計是中轉站或者是倉庫之類的,甚至直接就是實驗垃圾的處理場所。
他把我從車上弄下來放到輪椅上,然後直接推進那棟建築裏,按下電梯上了頂樓,這麼多年不用的設備竟然還能動,有些超乎我所料。
上到頂層,一眼所見前方綁著好幾個人,而且都已經暈過去了,趙長生、程董、黑老三,原來黑老三已經被他搞到手了,難怪我們怎麼通緝都找不到他的任何線索。他把我推到他們幾個中間,然後拿攝像頭對著我再拍。
搞什麼,臨死前留個遺言什麼的?還是說他還想用我來引誰上鉤?不過我很好奇啊,除了判爺老鬼,我還能引來誰?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楊一凡是不會來的。”
我毫不掩飾對他的嗤之以鼻,他險些把我炸死了,現在坐在輪椅上還多虧了他的恩賜,你說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會來嗎?
“等等吧,或許他真的來了呢?”
他微笑著看著我,我聳聳肩,隨他的便。
“其實你明知道我想幹什麼,為什麼還要來送死呢?”
我有點好笑,你把我邢姐都扯進來了,入股我不來的話,你是不是要我她也捉過來威脅我?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幹脆一點。
“我隻想問你一句,我邢姐跟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
“沒有!”
他回答得很幹脆。
“好。”
我也答應得很幹脆,我不想再去分辨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即便是假話,我也寧可聽他的。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黑老三他們幾個終於轉醒過來,一看到假老鬼就拚命的掙紮,可是顯然沒有一點作用,雙手別人反綁在身後,嘴巴還用封口膠給黏住了,“嗚嗚嗚”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趙長生顯然比其他來個聰明,知道像假老鬼求救沒有作用,於是一醒來目標就很明確的指向我,妄圖我會解開他。我沒有理他,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假老鬼所謂的會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