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府裏,晚沐衍同納蘭素衣靜坐在閣樓上。茶盞中的茶香氣氤氳飄起,在空氣中慢慢散開。
納蘭素衣端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說道:“三王爺,煮茶的功夫可是了得。”
“比起煮茶,我更願意看著她煮茶。”
納蘭素衣聽聞,平靜的臉色出現了淡淡的愁緒。說道:“連最後一麵都沒見著,是我的此生遺憾。說到底,也是人心難測!”
晚沐衍低低的笑著,回道:“見最後一麵做什麼,遠遠的知道她過得幸福就好,不打擾是最好的相守。”
素衣側頭看向晚沐衍,一臉疑惑。
晚沐衍隻笑不語,半晌才回頭看向內閣:“閣下,怎還不出來示人?”
晚沐衍話語剛落,屋門的簾子被輕輕掀起,此人一襲黑衣,步履瀟灑,神色從容,從他的身上素衣看到了一股清洌孤傲之氣。
“三王爺,好生清閑!”
晚沐衍眉目深沉,淡淡的回道:“大公子,好久不見!”
陰姬寒淡淡的看了素衣一眼,素衣眼神冷清,絲毫不同於紅妝,半晌才緩緩的收回了視線,說道:“是好久不見了,再見都不知已倚然是現在這樣的景象了,三公子。”
晚沐衍淡然的笑了笑,看著素衣緩聲說道:“什麼樣的景象不重要,在乎的人都還好就是我們都希望的。是不是呀,素衣。”
素衣看向晚沐衍,回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在那裏?什麼景象都不重要,大公子覺得呢?”
陰姬寒顯然沒有想到她下一句問道了自己身上,笑道:“納蘭姑娘所言有理!”
晚沐衍看了看兩人,端子茶盞自個兒品了起來。“看來,你們都認識了,那我就不介紹了!”
陰姬寒在閣樓上與他們聊了許久。可是誰都對陰姬紅妝閉口不宣,陰姬寒能夠回南詔來,就證明她應該還好。這就行了。
夜幕降臨之時,晚沐衍和納蘭素衣送他出了帝都,他事情已經辦完,毫無牽掛的離去了。
晚沐衍和素衣坐在馬車裏,一直沉默著。良久後,素衣才緩緩開口說道:“我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晚沐衍看了她一眼,“我們隻能當她很好,在帝都早已是已故之人。”
素衣撇了撇嘴,說道:“三公子天涯海角事哪有不知的,怎連這樣一個小小的消息都不舍得告訴我。”
晚沐衍溫和的眼眸似乎瞬間點亮了一撮火花,狠狠的亮了一下,隨即化為了灰燼,無跡可尋。淡然歎道:“這麼看來,納蘭姑娘更勝一籌啊!”
素衣柔聲回道:“素衣一介女子,怎能比得過三公子,素衣隻是不信三公子能夠做到不關心,不看,不念!”
晚沐衍眸光暗沉,良久之後有些嚴肅的看向素衣,低聲說道:“她能活著對我來說就是好的,她下身癱瘓,無法走路,可能下半生都得在輪椅上度過,她臉色的屍斑無法散去,一臉的駭人。她終身不能懷孕,因為她曾經最愛的人給她喝了絕孕湯。”
素衣抬眼望向晚沐衍,強撐著笑容說道:“三公子怎能隻有如此堅持,就這樣就將消息告訴了我。”眼淚永遠比笑容來得快,“停車!”她輕喝道。說完掀開車簾走了下去。
晚沐衍看她的背影,她走得極快,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蹲在街頭抱頭痛哭。
他遠遠的看著她,回去得路甚遠,黑夜之中難不成將她留在此處?想著隨即也下了馬車,來到她的身後。緩緩的說:“本公子的不是,以後咱們還得不想,不念的好好生活,說不定哪一天她就小步優姿的出現在你的麵前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