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姬寒半晌沒有聽到回音,他緩緩的回過頭,隻見懿軒小小的身子儼然已經躺在了血池中央。漂浮在上。玄一在血池旁默念著咒語。他驚愕的看向玄一,他選擇相信了玄一,因為自己也沒有選擇。不得不相信他。玄一的話語還在他的耳邊響起,讓他放心,孩子一定沒事。
西岐鳳城
此刻的鳳城,一片愁雲慘淡籠罩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忘記紅塵俗世。儼然已經同青鶯所說一般,若無異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要被送往寺廟修行。可是那天帝君的一言不發將太子河太子妃帶回了皇宮,顯而易見他似乎另有打算。
午夜時分,漆黑的夜空中襲過一陣陰冷的風,鳳城的青煙古巷,一如既往的古樸寧靜,青石鋪就的長巷,飄散著古老的淡淡煙火,巷子的盡頭就是紅妝來到鳳城居住的庭院。紅妝最愛寧靜的黃昏和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巷子,陰姬寒才特意給她尋了這麼一出特別的庭院。偶爾有稀少的行人匆匆走過,將恍惚的記憶遺留在時光的長巷裏。
陰姬寒尋的這一座庭院,是一座荒廢了許久許久,原來的主人早已不知去了何處,鳳城更是有許多謠言四起,這是一座鬼屋,若是晚間走過這裏能夠聽見女子幽怨而慘烈的哭聲,久而久之,也不曾有人敢靠近,原本這宅子附近還有不少人家,可是自從能夠聽見女子哭聲以後都漸漸搬走了,也有人曾請來了僧人做法,可是很多高僧來了之後都不停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他們離去的時候都說著同樣的一句話,“解鈴還須係鈴人。”
這一座古樸靈異的深深庭院,就這樣佇立在鳳城的南郊,這是一個陰陽的渡口。紅妝同陰姬寒都是身份特殊的人,一般的鬼魂是不會去招惹他們的。
紅妝不曾料到的是,這座古宅裏麵還住著一個活人,卻從不曾出現在他們的眼中,不曾被他們發現。躺在晚秋閣的陰姬紅妝,魂魄離體在鳳城四處遊離。她靜靜的站在庭院的門口,厚重而蒼老的庭院門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緩慢的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身影佝僂的老者,他提著行燈,將手裏的燭台放在了庭院的門口,燭台上的燭光在黑夜中不停的閃爍,燃亮了黑夜中的路。
紅妝靜看著他,他放完燭台就要轉身進去,在他即將關上門口的時候,紅妝朝前走了兩步,欲要隨著進去。他抬眼看向紅妝,輕聲說道:“小姐,再等等吧。”紅妝驀然停步,他能夠看到自己的魂魄。在等等,等什麼?紅妝有了片刻的迷茫。
古巷的轉角處,點著一盞方燈,黑夜中僅有微微的光亮。一張桌子,一個青瓷瓶子插著幾株紫色的花骨朵,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紅妝遠遠的望去,看不清女子的神情,她也沒有見過此花,隻是看著甚是奇怪,這花帶著陰冷的氣息,似乎不是凡物。紅妝緩慢的走著過去,她淡淡的看了紫衣女子一眼,並未說話。那女子看向她,嘴角的笑容漸漸的蕩漾開來,眉間都溢滿了笑意。
“姑娘,可相信前世因果?”紫衣女子開口輕聲問道。
紅妝回眸,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前世,哪兒來的因果?”
“姑娘,算個命可好?”那女子說著輕輕的伸出了手示意紅妝坐下。紅妝冷眼審視著她,一頭烏黑的秀發一瀉而下,同自已一般不挽發的女子不多。她雙眸似水,笑意染上眉梢,待紅妝細細看去,她的眸子卻猶如一灘寒冰,似乎能夠看透一切。一身紫色的織錦長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紫白相搭入豔三分。
紅妝並未想要坐下,回道:“姑娘,若是您要算命的話,這裏並不是一個好地方,我也不會給您算命的錢。”
紫衣女子並未說什麼,淡淡的笑道:“姑娘,您放心,我不收你的錢,我隻給有緣人算命。”
“是嗎?那我倒想看看姑娘算得準不準?”紅妝說著坐到了桌前緩緩的伸出了右手。
“我算得準不準自是由姑娘您來評判不是麼。”說著輕輕的握住了紅妝的指尖,細細的看了起來。
紅妝看著她,臉色沉了沉,說道:“姑娘既然是算命的,那我問姑娘一個問題,看姑娘能否答上來。”
“請說。”
“我的孩子此刻在何處,是否安好?”紅妝此言一出,紫衣女子驀然停頓了片刻,瞬間抬眸看向紅妝,眸子裏泛著寒意。
她半晌未回話,紅妝輕聲問道:“姑娘,我的問題很難麼?”
“你不會有孩子,生生世世!”紫衣女子的話語是那樣的決絕,帶著異常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