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不會知道,在蘇傾的心中,他的歉意一直存在,不是一時,而是永世經年。她也不會知道,他會有多害怕就連靠近她都不能。
“阿九,原諒我最初的隱瞞。”蘇傾的眸色晦暗不明。
“你不是想要我原諒你最初的隱瞞,而是你認為我會因為你對我好,所以心生不忍,從而原諒你。可是蘇傾,你錯了!”
她今日裏身著一襲紅衣,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屋門口,冬日裏的夜色不會有多美,相反而多了很多的霧氣,紅妝是不喜歡這樣的天氣的。寒風襲人,她纖瘦的身子站在微風中,越發的感覺人生薄涼。
蘇傾聽道她的話,心中有些堵。雖然,他的心底可能夠還真的有一瞬間希望紅妝是念舊的,所以會念著他的好,原諒那些過往。
“若是你不能原諒,我從不強求。”蘇傾話是如此之說,可是他的話是違心的,他了解紅妝,若是紅妝從沒有打算接受,也就不會打算原諒,那麼,蘇傾會相信,他再見到她,再接近她都不容易了。
紅妝輕笑著,薄薄的唇間散出了薄涼的笑意。她怔怔的看著蘇傾問道:“怎麼?又是一個悲慘又讓人痛心疾首,並且還不得不原諒的故事嗎?到底有多感人?這個故事和我又有關?”
蘇傾知道,從他聽到紅妝訴說著那些年,那些過往,陰姬家對待她的那些事,當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意味著那些往事在她的心中紮了根,塵世經年內,她都不會忘記。
正是因為如此,蘇傾才在紅妝的淡然中失了原先的淡然。
可越是這樣,蘇傾的心越是疼!
那些錯待的時光裏,紅妝她可以怨,可以恨!因為她曾經把那些人當做了親人,可如今,蘇傾的一句話就要摧毀她的那些過往,愛與恨都不是對的,因為那些人和她沒有關係。
要她如何去接受?
“我若是不承認,對一個陌生人,我有什麼不可以原諒的?”她的話一遍一遍的淩遲著蘇傾的心。
紅妝靜靜的看著他,他曾經在那天晚上問過她,說若是有了苦衷將那個孩子遺棄,她還會不會奢望那個孩子原諒她?原來,並不是誰靠近你都是沒有目的,紅妝一直都很清楚,隻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讓她早已經精疲力盡!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提著裙擺跨步朝外麵走去。
身後傳來了蘇傾的聲音“娘親還沒有死。”
這一句話就像一個魔咒一般,將她定在了原地。她沒有死又如何呢?還能如何?如今的她,怎麼還會希望?不會了,就當這件事情她從來都不知道。她還是原來的那個她,還是那個已經消逝的陰姬家的二小姐,不會遷就看時光歲月。她還是她,與別人無關。
蘇傾看著她頓住了腳步,心中稍微的緩和,可是等他準備啟唇說話的時候,紅妝提起腳步朝前麵已經走去了,她的步伐堅定,帶著說不出來的落寞與悲涼。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嗎?”蘇傾在她的很身後喊道。
紅妝的眼圈有些通紅,卻還是忍住了眼淚,說道:“你可以說,我也可以聽。”或許她說出這句話已經是妥協了。
蘇傾跟隨著紅妝的腳步走了出來,來到庭院當中,紅妝駐足,她靜立在那裏,身子變得修長。他沉默著,許久不曾說話,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紅妝的眼光迷離,問道:“蘇傾,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你妹妹的?那你是陰姬家的什麼人?”
“你不是陰姬家的女子,我也不是因陰姬家的人!我們和陰姬家沒有什麼關係!”蘇傾的話語帶著淡淡的冷漠。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是陰姬家的女子,在陰姬家生活八年的時光,那你告訴我,我們的父親是誰?我們的母親是誰?”紅妝看著他,眼神越發的堅定。
“我們的母親,曾經是南疆最受寵的公主殿下即茹央,而我們的父親是西淩的國主,你是西淩的公主殿下!”蘇傾娓娓道來,紅妝的心中一驚,卻麵不改色!
曾經她是南詔的大祭司,當然也對四國的皇室有所了解,傳說西淩隻有一個皇子,國主也隻是鍾情一個女人,紅妝曾經對這個皇帝很是好奇,又很好奇這個被帝王傾情的女子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傳奇女子?更奇特的是,西淩沒有皇後,也沒有妃子,隻是知道這個皇帝喜歡一個女子,經年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