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那些隻能騙到笨蛋的江湖術士不一樣。”寒續緩緩道,雖然他沒有要諷刺負責人的意思,但負責人聽著卻有些傷自尊:“隻能騙到笨蛋……”這家夥說話就不能好聽點嗎?不過算了,隻要解決了這件事就好!
已經出禁煙區了,寒續迫不及待地從風衣口袋裏拿出一包煙。他輕輕一抖,一根煙從煙盒中飛出,並準確無誤地落到他嘴裏,他打了個響指,香煙的頭部燃燒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就像許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人重新攝入氧氣時的迫不及待感,從寒續熄掉煙頭時就一直徘徊在他耳邊的尖叫聲頓時嘎然而止,他這才鬆了口氣。
“寒先生,這是餘下的傭金。”負責人遞上一張已經填好的支票,“您準備什麼時候離開?”他客套地問。
“現在已經沒有回TMX市的班機了,”寒續接過支票,看也不看就放進了風衣的口袋裏,他含著煙望向地平線隻剩下半邊腦袋的夕陽,“明天吧?”好餓!他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好,祝你一路平安!”負責人道,雖然他依然覺得寒續的態度有些傲慢,但也算是幫了大忙,也沒往心裏去,他目送寒續走遠後,拿出手機,“喂,老陳嗎?通知你的工人可以開工了,放心,事情已經處理妥當,工程已經拖了一個多月,損失了不少錢,對了,你叫人過來先把樓頂上的棺材抬走,今晚連夜動工!”
“咚咚咚,咚咚咚。”一大早,一家五星級飯店七樓的走廊上回蕩著急促的敲門聲。
過了半晌,寒續叼著已經燃盡的煙頭一臉倦意地打開門,他還沒開口,工地的負責人就衝他淒厲地叫道:“出事了!出事了!!”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這是剛從地獄裏逃出來,充滿恐懼的眼神。
“嗯?”因為負責人河東獅吼般的咆哮,寒續的困意褪去大半。
“工地,工地出事了!!”負責人幾乎是驚叫著。
寒續沒有說話,他披上風衣就往外跑,負責人也連滾帶爬地跟上他。
與昨天的冷清相比,現在的工地可以說是熱鬧非凡了,近五十名工人正在工地鐵門前的空地上議論著什麼,還有兩個人躺在旁邊簡陋的臨時工棚裏,他們臉色發青,混身不住地顫抖著,寒續暗覺奇怪:“究竟什麼事?”看樣子工人們已經開工了,為什麼不讓他們進去工作?似乎他們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這麼悠閑地等在下麵。他看著身後不住喘氣的負責人,暗忖。
“跟,跟我來!”負責人打開了鐵門的大鎖,等他和寒續進入工地後,又迅速把門關上了,他帶著寒續走到快完工的大樓前,深吸一口氣,盡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他的聲音依舊不住地顫抖著,“看,看上麵。”
寒續滿肚疑腸地抬起頭,卻看到一股泥漿一樣的東西從樓頂緩緩往下滑,好像是行動緩慢的蝸牛,又好像是像正在慢慢推進的熔岩,寒續微微皺眉:“這是什麼?”雖然現在周圍一絲風也沒有,但他依然感覺到一股透骨的寒意從四麵八方向他襲來,又好像是不知哪裏來的四麵風,竟讓他心裏也有了絲絲涼意。
“我,我不知道,昨天你走後,我就叫四個工人去把棺材抬下來,可是他們上去後一直沒下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察覺,於是就和另外兩個人到頂樓查看,”負責人指著外麵那兩個躺著的人,若不是他的心髒夠強勁,他早就躺在那裏了,“你,你還是自己上去看吧!”他說著跌跌撞撞地往回跑了,雖然棺材突然出現在樓頂已經很讓人心驚了,但與現在發生的事相比,那根本隻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看著負責人飛似地離開並關上鐵門,寒續熄滅了香煙,但就在他把香煙拿開的那一瞬間,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他耳邊綿綿不絕地回蕩著,這猶如來自地獄般的慘叫驚得寒續竟有些站立不住,在他的印象裏,這樣的聲音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定定神,往貨梯跑去。
雖然從底層到頂樓隻需要20秒,但對於寒續來說卻像是20年一樣漫長,心中的不安和異樣感也在漸漸擴大。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就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就在寒續看清頂樓有什麼時,他的心髒處像是被人猛擊了一下,一股透心的寒意爬上他的背脊,他隻覺得頭皮發麻,竟有些站立不住,連思考的能力也剝奪了。
隻見那具棺材依舊躺在昨天的位置,鮮紅的血像是因忘記關掉水龍頭以至浸出水漕的水流源源不斷地從棺材裏溢出,隻是血非常濃密,更像是血漿,同時四個人頭如同飄浮在鍋中的湯圓,不斷在濃血中翻滾著。
不難看出他們應該是失蹤工人的首級,隻是樓頂各處都看不到他們的屍身。從棺材裏浸出的鮮血不斷從未完工的樓頂邊緣,向大樓的四麵八方緩緩滑下,空氣中也迷蔓著濃烈的血腥味。
“怎麼,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