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深水井傳說(2)(3 / 3)

這麼說食人井每出現一次就會吃掉一個人,那為什麼昨晚它出現了卻沒有對我們出手?寒續暗忖,更棘手的是,沒有人知道它將會在哪裏出現,受害者又會是誰,還有,既然那個僧人已將食人井封印,又是什麼原因令它重現人間?

從正蘭家出來後,皇晟小聲向寒續道:

“阿續,用靈犬可以找出食人井的所在嗎?”

“不行,靈犬一般隻對活物有所反應,而且食人井是移動的,靈犬對它無效。”寒續也考慮過了,“它不可能是隨便移動的,一定有規律!”

“是啊,它怎麼知道哪裏會有人呢?”皇晟覺得食人井就像到處找食物的流浪狗,他知道哪裏的垃圾有食物,哪裏沒有。

“鎮長!鎮長!不好了!!”寶貴一邊大叫著一邊向他們跑來。

“又怎麼了?”鎮長已為食人井的事愁得焦頭爛額,一看寶貴的表情就知道沒有好事,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井,井……”寶貴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食人井又出現了?”皇晟驚道。

“不,不是,井水變味了!!”

“什麼?!”鎮長的臉色變了,大家賴以生存的井水竟然變味了,這讓鎮民們怎麼活?

在黃老板店後的井邊,寒續看著暗紅色的井水一言不發,皇晟和黃老板趴在井邊,因為靠得太近,他們明顯地聞到了淡淡的腥臭味,黃老板蹲在井邊長籲短歎:

“唉,早知道井水也要被汙染就應該裝自來水,現在怎麼活啊!”

“黃老板,不用擔心,鎮長派人去查水源了。”皇晟安慰道。

“唉,希望鎮長快點了,鎮裏沒有別的水源,想必大家都沒有儲太多的水,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黃老板可不樂觀,查到汙染源又怎麼樣?水汙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得好的。

對了,水源!寒續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問黃老板:

“那個叫何建的地裏是不是有井?”

“有的,井就在田坎上,他家的田就是抽井水灌溉的。”黃老板奇怪他突然問起這個。

“這麼說你們每家都有井,就算是住在郊外的那個無賴也有了?”寒續繼續問。

“當然了,每家都有井的。”黃老板點頭。

莫非是通過地下水移動的?破廟並沒有井,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寒續還有想不通,看來有必要再探一次破廟!

“阿續,水被汙染會不會跟食人井有關?”皇晨站起身小聲問道,以免被黃老板聽到引起他的恐慌。

“不知道。”這點寒續也說不上,但從現在井水的顏色和散發的味道來看,似乎並不簡單,“晟,你留在這裏。”

“為什麼?你要去哪裏?”皇晟不滿地叫道,他深知寒續要去找食人井。

“食人井極有可能是根據地下水在移動,也就是說鎮裏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它的目標,你留在這裏保護大家。”寒續沒打算帶皇晟一起去。

“那你呢?”皇晟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寒續的借口。

“我去找點吃的。”寒續說著往外走。

阿續是騙子!皇晟不爽地想。

白天的破廟相比晚上而言少了幾分詭異多了幾分荒涼,現在正值太陽西下,桔黃色的光灑在破牆上,也不覺得陰森恐怖,寒續徑自往後院走去,昨晚那口枯井出現過的地方依然是一片空白區域,踩在上麵隻有泥土鬆軟的感覺,並沒有別的不妥,如果不是這塊地方寸草不生,和到處是雜草的後院顯得格格不入,他真懷疑昨晚見到的是不是幻覺。

寒續回到廟裏,回想著鎮長的話,六十年前,那些人都是在這裏消失的,也就是說,這裏是食人井的起源了?雖然食人井是移動的,但它的本體一定藏在某處,他想起昨天透過地板的空洞看到的那雙令人毛骨聳然的眼睛,再看看廟裏的四周,最後,寒續的目光落在了神礱上。

燭台和供品盤東倒西歪地倒在滿是灰塵的神礱上,上麵還有它們原先清晰的印子,從它們以前位子上的灰塵判斷,燭台和供品盤被移位是沒多久的事,它們原先的印記處隻鋪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不像其他地方已變成了深灰色。

寒續踢了踢神礱的一隻腳,神礱笨重地往右移了移,地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往右推動的痕跡,但在之前隻有一道淺淺的移動過的痕跡。

看來有人碰到了神礱才導致上麵的東西移了位,若撞到神礱隻是意外,廟這麼大,他為什麼單單會撞到神礱?寒續繞到了神礱後麵,爬上了老君像的坐墊,卻發現像下有一些已被破壞的符咒的痕跡,而且老君像也明顯地被移了位。

從已經破壞的符咒來看,這應該是當年那個高僧封印食人井所製的,這明顯是有人從外麵破壞了符咒才導致食人井重現人間,對方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

“得罪了。”寒續推開了老君像,一股惡臭頓時撲麵而來,一口井從老君像下暴露了出來,井口是由黑色的磚砌成,旁邊還有一些綠色的粘粘的東西,井裏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但隱約可以聽到從裏傳出的悶悶的滴水聲,可見這也是一口枯井。

“這就是食人井的真麵目?”皇晟的聲音突然從寒續後方響起。

“你來了。”寒續也知道皇晟不會乖乖聽話,所以對於他的到來並不吃驚。

“哼,找吃的找到這裏來了!”皇晟還在為剛才寒續騙他的事耿耿於懷。

“我怕你又尖叫吵得我耳朵受不了。”寒續緩緩道。

“我,我什麼時候尖叫了?”皇晟漲紅了臉,“我才不怕呢!”

“不怕?那就下去吧!”寒續一把把皇晟推了下去,既然他找來了,他也不能把他一人留在破廟裏。

“哇啊——!!”皇晟發著響徹雲霄的慘叫消失在黑漆漆的井裏。

“咚!”皇晟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個餓虎撲食,“可惡啊,阿續那個死沒良心的,就不知道溫柔一點嗎?”他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上粘滿了綠色的粘液,濕濕的,令他非常不舒服,他正想怎麼把手弄幹淨,一個重重的物體如泰山壓頂似地向他襲來,又將他壓在了下麵:

“晟呢?”寒續也下來了。

“這裏啦!”皇晟被寒續踩在腳下,兩行淚柱掛在臉上。

“你趴在地上做什麼?”寒續看著四麵八叉的皇晟。

“站在人家身上的人沒資格問這個!!”

這個枯井裏別有洞天,有一條寬闊、潮濕、陰暗的地下通道呈現在兩人麵前,通道裏依然滿是那種綠色的粘液,好像是胃液,又好像是濃稠的鼻涕,枯井裏發著一股股屍體腐爛般的惡息,讓人忍不住作嘔,同時從陰暗的通道那頭傳來的滴水聲和隱約的咀嚼聲像是二重奏令人不寒而悚。

寒續走在前麵,皇晟則捂著鼻子緊緊地跟著他,井口的光亮離他們越來越遠,漸漸的,他們身陷入一片黑暗中,沿壁上的粘液也越來越稠密,有些正不斷地往下掉,同時,越往裏走,滴水聲也越來越清晰,咀嚼聲也越來越明顯,與他們的腳步聲相互交織著,皇晟隻覺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不知什麼時候起,他死死地抓住了寒續的衣服,用顫抖的聲音道:

“阿,阿續,好恐怖,隨便,隨便說點什麼吧!”

“我餓了。”寒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