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走後,衛小北將那要了她老命的藥丸給挨個吞了下去,那痛苦的表情就跟要下地獄般糾結。
暖暖在衛小北的身後,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讓那賜予衛小北痛苦的藥丸能走的順利些。
玻璃杯中的水,最後一滴流進衛小北的嘴裏的時候,感覺像是參加抗日八年勝利凱旋歸來的戰士們那樣,就差手中舉個勝利的戰棋了。
“暖暖,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相信你。”暖暖手拿雪白的手帕,將衛小北嘴角殘留的水漬給擦淨,讓她還未說出的話,就倒流盡了胃裏,那感覺,比吞藥丸的感覺好受些。伸出雙手,給暖暖了個大大的擁抱。
衛萊是和去買棒棒糖的陳默一起回來的。
看到自己的姐姐的時候,還是同上次一樣驚詫。帶來的消息也另衛小北驚訝不已。
衛萊說,她轉學了,轉到衛小北的學校裏來了,現在不僅是她姐,還得從前麵加個‘學’字。衛小北問她原因,衛萊說是爸媽不放心衛小北自己在學校裏,所以就讓姐姐來照顧她,從學業到生活,彼此好有個照應。
衛小北就知道,還是爸媽想的最周到,這樣不僅能慢慢的加深姐妹之間的感情,更是讓獨自流浪在這城市的孤單靈魂,有了親人的依靠。對此,衛小北舉雙手讚成。
追溯起衛小北和姐姐之間隔閡的形成,還得回到十年前的夏天。
那時衛小北隻有六歲,而姐姐衛萊七歲。
在鄉村的夏天,每到傍晚吃過晚飯的時候,都有坐在自家門前乘涼的習慣,一家人或者是一群人在一起說說笑笑,說點家長裏短,論些人是人非。
在螢火蟲飛過的蘆葦蕩裏,在蛙鳴蟬叫的池塘邊,在小樹林裏搖搖晃晃的秋千上,都有衛萊和衛小北的影子。當時的衛小北,可以說是時時刻刻都跟橡皮糖似的黏在姐姐的身邊,吃喝拉撒睡,無時無刻不在姐姐的身邊。擁有模糊記憶的衛小北就覺得,姐姐衛萊就是她的整個擁有彩虹的藍藍天空,隻要是跟著她,就不用愁不會有好吃的,不會有好玩的,除了媽媽,她就覺得衛萊是她最親近的人,連一向疼愛她的爸爸,在衛小北的心中,也得排列在第三位。
可是,孩童時期,許多孩子都抵不過一些東西的誘惑,比如最誘人的棉花糖,沒有玩過的新型玩具,還有一些夢寐以求的東西,就突然間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那些值錢不值錢的玩意,就像是是被巫師下了詛咒,下了非要得到它不可的衝動,這個詛咒有個專屬於這年齡段的名字,那就是叫做任性。它和誘惑輕鬆戰勝了許多被一時忽視的東西,她跟姐姐最親密無間的關係,就輕鬆敗於幾隻屁股上亮著燈泡的螢火蟲身上。
螢火蟲,是衛小北小時候的最愛。夏末秋初的傍晚,是螢火蟲最活躍的時間。那屁股上亮晶晶的東西,致命的吸引著衛小北那幼稚的不得了的眼球。
隻要是一到傍晚,衛小北就連拉帶拽的,拖著隻比自己大一歲的未來,去房後100米處的田野邊去捉螢火蟲。害得沒有吃晚飯,或晚飯隻吃過一半的姐姐,就不得不順從‘北’意,去捉螢火蟲。因為那時候,衛小北的腿腳就不太方便,所以隻能站在田間地頭,看著姐姐去捉飛來飛去的螢火蟲。看到那麼美的螢火蟲,能夠那麼自由自在的飛行著,想去哪就去哪,有屁股後麵的燈亮著,也不用害怕會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