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精神恍惚和遊離之後,衛小北匆忙搭上了一輛計程車,向事故現場趕去。
衛小北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大紅色,那是生命緩慢流動,一點一滴消失的跡象,那是疼痛的開始,譬如現在,衛小北走下車,腦袋暈暈的,嗡嗡作響,站在路邊,看著路中間的那片大紅色,呆呆的,很木然的看著在瞳孔裏形成的影像,川流不息的車輛隻是陪襯,可那碾不去的大紅色,深深地烙在衛小北的心裏。
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無聲無息的不見了,上午的時候還擁有那麼傻的毫無防範的傻笑,可現在就不見了,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衛小北真的一下很難接受這一現實,對於死亡這個概念,從沒有怎麼去好好的深刻理解思考過,總覺得死亡離自己好遠好遠,,即使和他隻有一麵之緣,可是給他的承諾,不等自己來兌現,就離開了。
距她的不遠處,有一個小吃攤,衛小北走過去,要兌現自己的承諾。
“剛才那被車撞的人真是可憐啊,看上去那麼年輕,就這樣沒了。”
“他已經在這條街道上轉悠了好幾天了吧,看他精神好像有點不正常,就知道傻笑,你說年紀輕輕的怎麼會這樣呢?”
“應該是受過什麼刺激才這樣的,看他那麼可憐,我前天給了他幾個包子,很快就吃光了,應該是很久沒吃飯了吧”
“嗯,我也是給了他些東西吃,但能給他一頓的,不能就一直給啊!”
“就是。”
衛小北來到小吃攤前,站在那,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到小吃攤的兩個女攤主,你一言她一語的說著有關與隻有一麵之緣的愛傻笑的他。
“老板娘,來幾個包子。”衛小北輕聲細語,沉浸在剛發生的那場車禍裏的女攤主沒有聽到,繼續談論著有關他的事情。
“聽看到的人說,他是為了撿一條手鏈才跑到路的中央出的車禍的。”衛小北在聽到一條手鏈的時候,心咯噔的一下揪的緊緊的。。
“他不精神不正常嗎?怎麼還會戴手鏈啊?再說了好好的手鏈應該在他手裏啊,怎麼會跑到路中央呢?”
“你沒看到出車禍前經過這的急救車嗎?聽說是他家人聯係的精神病院的,找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帶他去住院治療的,可是怎麼勸說怎麼哄都不肯上車,最後是強製執行讓他上車的,上車後他拚命的掙紮著下車,原因就是他手裏的手鏈掉地上了,下車後,剛拾起,就出車禍了,當場就不醒人事,可搶救的護士說,手裏仍然緊緊的攥著那手鏈。”
當這些話一句一字的觸碰著衛小北的耳膜的時候,她的雙腳就真的失去了知覺,差點癱坐砸小吃攤前,幸好有女攤主及時發現並扶住了她。
“他真的死了嗎?”絕望的眼神裏又潛藏著若隱若現的希望。
“你說的是??”
“就出車禍的那個不折不扣的傻瓜。”衛小北的眼裏有淚在閃爍,聲音很哽咽。
“嗯,在去醫院的途中,搶救無效,已經死了。”
這話將她心裏僅存的最後一點一絲的希望也給扼殺了,淚水溢出眼角的時候,衛小北帶著滿身的疲憊和說不出的痛,閉上了沉重的眼睛。
如果可以,衛小北也很希望自己能被巫婆給施點魔法,能像睡美人那樣長睡不醒,那樣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疼痛和不快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