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人並沒有走遠,便被叫了回來,到家後看到桂女的爹娘哥哥躺在自家院子裏,桂女和她爹哭天搶地的,她的老娘似是忍受著什麼極大地痛苦,話也說不出來,躺在地上直哼哼,兩個哥哥直挺挺的,一點聲息也沒有。他立刻放下手裏的藥簍蹲下查看,按了脈搏之後,奇怪的抬起頭來。
村長臉色陰沉的站在旁邊,忍著氣說道:“孫大爺,您看看吧,這是綠蘿打的,您給個說法兒吧!”
綠蘿聽了,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就要和村長理論,丁展一把抓住他,孫老人看著村長,笑笑,長出一口氣,沉聲道:“我孫女兒?一個還不到十三的小閨女兒,打了他們一家子?三個大老爺們兒,一個壯的像牛一樣的媳婦兒,還有個比我孫女兒還大的姑娘?我孫女兒打的?”
村長被堵了一下,有點說不出話來,桂女聽了孫老人的話,瘋了似的衝上來,但是被幾個過來看著的媳婦兒拉住了,桂女尖叫道:“不是你那好孫女兒還有誰?還有那個小婊子養的野男人!一個不要臉的小娼婦!養了不知哪裏來的臭男人!欺負我們一家子!你也不怕天打雷劈!你、啊!”
孫老人走上前去,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上。
孫老人麵色陰沉,目光陰鶩的看著她,又轉頭看村長。
村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雖說有些名望,但是和到底比不過孫老人的修為。
“你怎麼不管管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她說的話跟誰學的?誰教的她?”
村長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有些狼狽,隻好沒理找理,說道:“即使如此,也不能挑唆外人打鄉親!哪有這樣的道理?不知道誰親誰厚?”
孫老人冷笑道:“誰親誰厚?我們搬來這村子也有些年頭了,這個村子裏哪個沒受過我的恩情?倒是親厚,可是他家!”孫老人指著倒在地上的桂女一家,“欺負我們蘿兒的時候,你們誰站出來說過一句話?這個時候跟我論親厚?我隻認得,幫我孫女的人!”
“桂女才多大?知道什麼是娼婦什麼是沒娘養的?誰教的你們不知道?我前腳出去後腳你們就打了進來,這叫親厚?還不如來的外人,知道幫我看家護院!”
旁邊站著的一個媳婦衝著村長笑,帶著刺兒說道:“哎呀孫大爺,您這話說的不對了,您家也沒個頂梁柱撐門戶的,可不是挨欺負活該麼!這村子才多大,誰不知道桂女是村長侄女?指望著誰幫你家?話說這十幾年了,是條狼也養熟了吧?”
說罷捂著嘴笑,另一個媳婦兒看她一眼,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別笑了,走到綠蘿身邊,拉著綠蘿的手說:“今兒既然到了這個份兒上,索性把話說清楚了。蘿兒你跟嬸子們說,怎麼就打了起來?”
綠蘿本就十分委屈,若是無人做主,大約挨了打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有人給做主了,倒是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之前的媳婦兒急道:“你哭什麼哭?節骨眼兒上讓你說話呢!”
說罷過來打了綠蘿一下。
“說!怎麼回事!”
綠蘿哽咽的說:“我站在門口,她罵我。”
“罵你什麼了?”
“罵我沒娘養,家裏招來野男人……”
說到沒娘養,綠蘿一陣心酸,又掉下淚來。
一直在旁邊噙著冷笑看熱鬧的穆成此時走上前來,拍著村長的肩膀漫不經心道:“誰說我們是野男人?是野男人,你這個村子也被我們平了!我們君浩,和綠蘿是娘胎裏就訂了親的,如今君浩來找她,是來找未過門的媳婦兒!不然,百毒藥王孫仲方,是隨便給人看病的?”
“百毒藥王”幾個字,他咬的特別的重。
罷了似笑非笑的看著村長。
村長再傻,也明白了,這就是威脅。
拉著綠蘿安撫的媳婦兒此時說道:“不過是小姑娘們打鬧,家裏人攙和進來算什麼呢?還老子兄弟一起上,這不是欺負人,誰信?”
村長理虧,訕訕的不知道說什麼,桂女父女卻不管不顧,一個勁兒的嚎叫著讓村長做主,丁展走到桂女爹身邊,冷冷說道:“再不滾,廢了這隻手!”
桂女爹抬頭看他,又看看村長,村長衝著他搖搖頭,桂女爹還要哭,村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隻好委委屈屈不再說話。
桂女見她爹都不說話了,也不敢再鬧,做出一副淒苦狀來,對著村長說:“叔,我倆哥哥怎麼辦?”
“誰闖的禍,誰自己去解決!問我,我問誰去!”
村長說完,負氣走了。
待眾人走後,孫老人看著綠蘿一身是傷,心疼的眼圈兒都紅了,綠蘿低著頭站在他旁邊,不一會兒,又開始掉眼淚。
孫老人使勁忍著鼻尖泛上來的酸澀,拍拍綠蘿的頭,說:“別哭了,先去抹藥。一個女孩子,破了相可怎麼辦?”
綠蘿恩了一聲,扭身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