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看至淑,淑兒原本晴朗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大可不必過去。”
那邊喬氏也看到了她們,有些冷笑著看著她們。
“翅膀硬了,攀了高枝兒,還真以為自己是正兒八經太太生的主子了?別給我扯臊,你是我們家花銀子買來的奴才生的賤種,給你幾分臉,你還敢蹬鼻子上臉?如今見了我,也敢不行禮?”
玉珠噗嗤一笑,掩口笑道:“姥姥,人家淑兒將來是要做官太太的,萬一將來張家再來求,淑兒可就是貴人了。看到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可為什麼要行禮呢?”
蕊琴撇嘴道:“拉倒罷,張家才不要她呢!就她這病怏怏一臉的晦氣模樣,看了都嫌棄。”
淑兒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她才要開口,蕊琴又說:“噯那個誰,窮山溝裏逃出來的野人,你不是會看病嗎?我姥姥病了,你給看看。”
玉珠嗔怪的看她一眼,鄙夷道:“你這個傻子,真是個實心腸,誰給你說的話都信。你也知道她是個野人,怎麼能給姥姥看病,也不怕給姥姥看壞了。”
綠蘿並沒有生氣,露出微微的笑來,說到:“是啊,我本也不擅長治病救人的,比起這個,我原是學怎麼煉毒害人的。而且,我以前在山裏,可是生吃人肉的。”
說罷陰測測的看著蕊琴,然後隨意的在身邊的樹幹上摸了一把,那樹似是一下子被抽了精氣眨眼就枯黃萎靡了,然後鄰著的也被傳染了,很快一大片草木都幹枯倒地,馬上就傳到了老太太她們幾個腳下,主子奴才早就變了臉色,嚇得嗷嗷亂叫,也顧不上什麼端莊體麵了,連蹦帶跳的跑出了園子。
看著她們落荒而逃的樣子,綠蘿笑得都停不下來,至淑一手拿扇子遮著臉,一手捂著嘴也輕笑不止。
綠蘿笑著笑著,突然停下來,問至淑道:“我看你們笑時,總是拿著扇子或帕子遮著嘴,這個我明白,顯得含蓄矜持。可是為什麼玉珠總是先噗嗤一聲然後再用手擋著呢?”
至淑一邊擦笑出來的眼淚,一邊說到:“以前叔父說過,她噗嗤一笑,顯得特別的俏皮。大約是為了這個,她笑之前,總要先噗嗤一下,殊不知,小時候這樣是俏皮,長大了還這樣,那就是不尊重了。又沒有成親,姑娘家總發出奇怪的聲音,可不招人不尊重。二來,她牙齒長的不整齊,嘴又大,一笑就特別難看,所以必須遮著。可是她手指長的好看,總想讓人看看,所以別人都是用扇子或者帕子,她卻隻是用手。”
綠蘿聽了忍不住覺得好笑,又說:“其實我看她們姐妹長的也算是漂亮,可就是讓人愛不起來。”
“有句話叫麵由心生,心若是善良溫和的,自然麵向慈軟讓人樂於親近。心若是刻薄的,肯定會長成尖酸像,看了就讓人愛不起來。按說大戶人家的小姐們,自是要言語矜持,行事尊重才對。以前母親在時,家裏一團和氣,主子奴才從不大聲說話,也從未臉紅過。像蕊琴玉珠這樣的,家裏從來沒有過。嬸嬸當家後,一家子的事情,大小裏外,都是她一個,哪裏還有功夫管教規矩?老太太是個隻添亂的,弄得一家子雞飛狗跳還不知羞恥。”
見又要說道傷心憤怒事,綠蘿趕緊把話題扯回來:“說起來,我大約是沒福氣見識好規矩了。”
淑兒聽了笑到:“哪裏,今兒咱們去的嬸嬸娘家,家裏規矩就是極好的。她們家有兩位小姐,還有幾位少爺,和咱們年紀相當的叫做若穀,先皇特意對朱家老太爺說,要好好培養他,給日後的小皇帝做丞相呢。”
“是嗎?當丞相的不都是老頭子嗎?我看戲裏演的,話本子上寫的,可都是老態龍鍾白胡子飄飄的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