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淑抬頭看了他一眼,下了決心似的,咬咬牙說到:“這位公子,能幫我們一個忙嗎?”
那少年一愣,說到:“姑娘請說。”
至淑為難道:“我們蘿兒本就是大夫,可是沒有藥,您能幫我們買些藥進來嗎?”
那少年有點吃驚,至淑誤會了,更為難的說:“我們沒有錢……”
想了想從腰間解下日常佩著的一塊白玉,伸手遞給他:“就拿這個當藥錢罷。”
那少年哭笑不得,連連擺手:“不必不必,區區幾個藥錢……”
至淑趕緊說:“要的要的,不能白白勞動您一趟,就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一定收下。”
那人看看至淑又看看那塊玉,點頭同意了。
至淑趕緊走到綠蘿旁邊,扶著她的肩說到:“蘿兒,咱們可以買藥了,都用什麼藥?”
綠蘿閉著眼睛,慢慢的說出了幾味藥來,至淑聽了皺眉道:“這是什麼藥?怎麼都沒有聽說過?”
過了會兒綠蘿說:“這樣的藥用水衝服既可……便宜……”
至淑聽了,驀的一陣心酸,站起來對那少年說:“公子可記住了?我們就在這裏等……”
那少年點點頭,轉身去了。
不消一會兒,他便拿了藥過來,至淑接了匆匆道謝,趕緊帶著綠蘿走了。那少年現在原處看著她們的背影,久久不動。
綠蘿把藥打開用力聞了一聞,結果鼻塞什麼也聞不出來,又嚐了一嚐,分辨了一下。遂拿出來幾包給至淑,說這是給她的。
至淑驚訝道:“怎麼還有我的?”
綠蘿說她:“你若是不趕緊吃點藥,明天也就是我這樣了。”
說罷自己吃了藥,趕緊去睡了。
至淑也怕被她傳了,所以吃了藥睡在了外屋的軟塌上,門一關,吩咐丫頭們不要進來打擾。
即使吃了藥,這一覺睡得也不是很踏實,綠蘿總覺得哪裏悶悶的不暢快,半醒半睡間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可是眼睛又睜不開,想說話發不出聲音來,想要坐起來,使勁渾身力氣卻一動也不能動。急得她不停的出汗,然後就聽到有人在喊她。
她睜不開眼,也無從知道是誰,隻聽那聲音似近在耳邊,又似在很遙遠的地方。
“孩子,去雄巒山找你的父母……”
那聲音一遍遍響起來,聽得她奇怪,到底是誰?怎麼回事。
正當她暗自納罕的時候,突然一個激靈,她想起來了!
這是爺爺!那晚給爺爺守靈,爺爺回來的時候說的話!
她一下就醒了,猛地睜開眼睛。
君浩也嚇了一跳,伸出去的手一下收了回來。
綠蘿驚魂未定,又被突然出現的君浩嚇一跳,她捂著胸口坐了起來。
君浩給她倒了杯水端過來,綠蘿接過來一口喝下去。
君浩拿著帕子給她擦汗,擦完了慢慢問她:“做噩夢了?夢見什麼了?”
綠蘿漸漸平複了下來,想了想此事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君浩,於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君浩見她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多問,坐在床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綠蘿光想著夢裏的事情了,一時沒有注意君浩的臉色。
君浩看她一直氣息不穩,也不著急開口問,就那麼看著她,待綠蘿發現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你夢到什麼了?”
綠蘿的心事被看穿,她有些不高興,更不想告訴君浩了。
“管著麼?”
“生病了為什麼不說?”
綠蘿如今腦子清醒過來,想想,自己這麼寧可病厲害了也不跟人說,結果害的至淑求一個陌生人去買藥,也是挺矯情的。
她自知理虧,於是不說話低著頭。
“以前我在少青山,從未拿你和爺爺當外人,吃穿用度也不曾客氣。當時你可有嫌過我?”
綠蘿不說話,有點尷尬。
“為什麼不拿我當你的家人?為什麼總把我推到遠處?”
至淑端著藥進來,君浩嚴厲的瞪了她一眼,至淑趕緊低頭過來了。
“你知道你今天幹了什麼好事?大家閨秀千金小姐,竟然私相授受,傳出去你的名聲不要了?生了病為什麼不跟母親說?要讓一個外人告訴我!”
“你們越是這樣,母親越是生氣,就越不愛管你們。這不是生生弄涼了她的心嗎?”
至淑現在君浩麵前,小聲說到:“六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六哥?”
綠蘿偷偷看君浩,見君浩一臉怒氣的等她呢,嚇得趕緊低下頭去。
這麼連驚帶嚇的,綠蘿和至淑竟然很快的好了。
不過多少是清瘦了,德惠知道了不免埋怨她們見外,圓兒足足生了一天氣才算哄好。
話說這日,姐妹幾個相約去花園,這時中秋已過,來花園賞菊的人少了,清淨的很,至淑笑到:“這才是菊園該有的樣子,本是世外清幽物,何來紅塵賞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