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人勉強打起精神,聽她說。
綠蘿斟酌一下用詞,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我之前聽人說,夫人出嫁之前不小心中過毒,當時是怎麼個樣子的?”
羅夫人靠在枕頭上仍有些吃力,輕輕地喘了一口氣,開口道:“很多年前的事了,哪裏還記得?”
綠蘿知她是不願意說,急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那個毒絕對不是普通的毒藥!”
羅夫人見她著急,不似裝出來的,心下有所動容,說道:“當時大夫說是砒霜,那個誤投了毒的丫鬟也說是為了毒家裏的耗子用的,讓人買進來的砒霜......”
“普通的砒霜,人服用之後鮮有能活下來的,而且我實在是不明白,羅夫人您家不像是隨隨便便能把砒霜這樣的東西,帶進小姐們住的房間的吧?”
綠蘿這麼認真,羅夫人都忍不住笑了。
“當然了,我父親也問過那丫鬟,可是她一口咬死是用來藥耗子的,而且那會兒家裏的確是鬧了耗子......再說了,她服侍我妹妹向來用心,我妹妹待她也是與別人不同,她又何必害我妹妹?家裏若是沒有我妹妹,她的地位可是一落千丈的。”
她這麼說,綠蘿倒也搞不清楚了。
她若是沒有好處,何必害人呢?
越想越不明白,不過還是若穀腦子清醒,問道:“那丫鬟現在何處?”
羅夫人又喘了口氣,說道:“這倒是不知,聽說妹妹去了,她也尋死覓活了好久,不過後來配了人,現在不知道哪裏去了。”
若穀道:“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怎麼也沒有查明了就草草了解了呢?”
羅夫人垂下眼睛,輕輕笑了一聲。
但是也沒有說話。
綠蘿看她那笑,倒是帶著幾分諷刺。
這時溫夫人幾個帶著君浩進來了,綠蘿說道:“這是我們孫家的秘術,不外傳別人的。還請幾位夫人退下吧。”
秦夫人聽了,巴不得有個什麼秘術趕緊治好了她的女兒,立刻就催著溫夫人往外走。她們這邊正要走,門外丫頭報,羅將軍來了。
羅將軍掀門簾進來,迎頭看到了君浩和若穀,有點吃驚。秦夫人趕緊說,是她請來給羅夫人看病的。
羅將軍麵露不愉之色,若穀和君浩抱拳向他施禮,他勉強回了禮。
秦夫人把剛才綠蘿的話說了,讓大家先都退出去,綠蘿怕引起誤會,趕緊對羅將軍說道:“我學的是製毒解毒,這生孩子我可是管不了的。”
羅將軍冷著臉色道:“不必,孩子沒了就算了。”
綠蘿聽了嚇一跳,驚訝於羅將軍的薄情。
“為什麼?”
“因為孩子不是他的!”
眾人再次受驚,睜大眼睛看著床上躺著的羅夫人。
羅將軍本已走向門外,聽了這句話停下腳步,慢慢的轉過身來。
“你說什麼?”
他咬牙一字一字的問道。
羅夫人麵帶微笑,可是眼睛裏卻透出了絕望來。
“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不想讓他喊你爹,與其日後為難,不如現在就讓他走吧。”
羅將軍一步一步走向羅夫人,然後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再說一遍!”
羅夫人閉上眼睛,嘴角彎出一個微笑來,竟然什麼也沒有說。
秦夫人已經嚇壞了,跑過去使勁拉羅將軍,可是她一個深閨婦人,怎麼拉得動一個年富力強的軍人?羅將軍動也不動,手上的勁兒越來越大。
羅夫人臉色漲的紫紅,可是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說,一滴眼淚也不流,倔強的很。
若穀和君浩本還在一邊看,此時見羅將軍似是動了殺心,趕緊過去拉開了。
“若不是因為你這張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羅夫人伏在床邊咳了好久,綠蘿不停的給她撫背順氣,此時聽了他這句話,羅夫人抬起頭來看他,不知何時嘴角淌出來一絲血,襯得她臉色更加蒼白了。
她微微笑道:“是啊,若不是因為和姐姐長了一樣的臉,你又怎麼會娶我,怎麼會讓我懷孕呢!話說,姐姐在你心裏可真是有分量啊,她人都不在了,你還這麼念著她。”
羅將軍本被拉到了一邊,這時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羅夫人,伸手抽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毒婦!我之前念在你姐姐的份兒上,待你是太好了!”
秦夫人哪裏看得了這個,氣急敗壞的上去就要打羅將軍,老羅夫人早就聞聲趕過來了,哪裏能讓自己兒子吃虧,攔住秦夫人道:“親家,咱們說話做人得講理!您們家閨女進我羅家門兒也有好幾年了,至今無出,就算是休了她,我們羅家也說得過去,站得住腳!可是我們沒有這麼做,我們好吃好喝的供著她養著她,若是她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她是正房大夫人,誰還敢為難她?偏偏她自己無能不生育就罷了,白兒的二房好不容易有孕了,她竟然活生生把那孩子給打沒了!都是個成了形的男胎了......你讓我們怎麼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