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難分對錯,若說錯,也是秦家女兒不爭氣。不過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自己這裏還一團糟呢,誰也沒心情管別人了。
他們幾個聊著,外麵丫鬟報,說來了位秦夫人,要拜見溫夫人。
溫夫人放下手裏的茶杯,歎息道:“還真是不禁念叨,說曹操曹操就來了。若穀,你可想想,她來做什麼?”
若穀想了想道:“一個,她女兒好了,特來到謝。不過昨天才回的家,今天不可能好了,應該不是這個。剩下的,那就是,她女兒還是不行,讓蘿兒去給看看。”
溫夫人不是很高興的說道:“我也猜出來了。不過蘿兒現在自己還鬧心呢,哪兒有功夫管她們家,還是想辦法推了吧。”
若穀趕緊說道:“姑姑,這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哪怕是為了自己積德,也不能把人往外推啊。”
傾城也說:“姨媽,這位秦家大小姐也挺可憐的,姨媽就算是看在她可憐的份兒上,讓蘿兒幫幫她。”
溫夫人於此事也不是很堅決,畢竟也是經曆過生死的人,尤其她也失去過兒女,所以她們幾個一勸,她也就同意了。
果然,秦夫人就是為了大小姐而來。
秦夫人好似一夜老了幾十歲,頭上烏蒙蒙一層銀發,溫夫人看著都心驚,扶著她坐下。
“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這麼不順當,”秦夫人強忍著淚說,“我原想著,二丫頭去了就去了,至少留香好好地,可是如今......”
溫夫人陪著哭了會兒,問道她今日的來意。
秦夫人麵露愧色,道:“還是想讓孫姑娘給過去看看,留香自從羅家回來就還沒有醒過,我看著擔心,家裏請了大夫來,我也不敢全信他們。到底孫姑娘給去看一眼,我才安心。”
說著站起身來,走到綠蘿麵前就要跪下,慌得溫夫人並若穀傾城都去拉,秦夫人流著眼淚說:“我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了,隻要香兒能活下來。孫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大夫,也沒什麼義務給我們看去,隻求你可憐我這當娘的心吧。”
溫夫人一邊抹眼淚一邊說:“秦夫人這是什麼話!她小小年紀禁不起,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蘿兒但凡能幫著,她不是那拿酸的孩子。”
有對綠蘿說道:“好孩子,你就再辛苦一趟,待會兒收拾了我跟你一塊兒去。看看秦大小姐去,好歹,也讓人心裏有個底。”
綠蘿被秦夫人哭的心酸,點點頭。
於是眾人收拾了,坐著轎子往秦府趕。
到了秦府門口,看到跪著一個人,綠蘿盯著那人細看了一會兒,原來是羅將軍。
看大門的家人拿著棍子擋著他不讓進,秦夫人看都不看他,吩咐轎子進偏門走就行。
綠蘿看著那個羅將軍也挺可憐的。
秦府並不是很大,大小姐現在住的是出嫁前和二小姐一起住的繡樓,一眾人緩步上了繡樓,丫鬟婆子守在門外,隻有溫秦二位夫人並綠蘿進去了。
一番望聞問切下來,綠蘿一邊洗手一邊說:“她剛剛小產,肚子上又有不小的一個傷口,當時流了太多血了。不過現在看還沒有事兒,若是晚上再醒不過來,那我再給她開藥吃。現在咱們別在這裏擾了她清淨,讓她好好歇歇。”
秦夫人忙問:“那是無礙了?”
綠蘿點點頭,秦夫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見她點頭了,一顆心都穩當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高興的念起了佛:“謝天謝地,可算是沒事兒了。”
綠蘿又說:“醒來後,就不要再說以前的事兒了,我之前給大小姐把脈,她的脈相就極為凝重,想來是思慮過多。這次之後,她也要想開點,不然馬上入冬,她這病就更不好好了。”
秦夫人連連點頭稱是,綠蘿還想要多管一下閑事,可是又一想,管的對不對還難說呢,自己何必多此一舉?所以終究沒有開口給羅成白求情。
出門的時候,看到羅成白還在門口筆挺的跪著,綠蘿不由的覺得,他也是命苦。
溫夫人見她臉上露出來了同情,沒有說話,而是閉上眼睛開始想事情。
兩人一路無話,綠蘿心下覺得不安,她幾次三番拋頭露麵,還勾起了君浩複仇的念頭,大約溫夫人不會待見她了。
晚上吃了飯,綠蘿心事重重的躺下,可是怎麼也睡不著。
這是麗靜舉著燈進來,說溫夫人來了。
綠蘿趕緊起來,溫夫人卻已經進來了。
她坐在綠蘿旁邊,拍拍被角,示意她不用起床。
“我也是想到了幾句話,過來囑咐你。”
“你是個聰明孩子,若是孫前輩還在,你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事事都要束手束腳,看我的臉色。我本來是個厲害潑辣的性子,可是一到了你和君浩這兒,我就心軟了,也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你不是我們這樣深宅大戶裏養出來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嬌小姐,硬生生把你弄成那樣,也是畫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