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將軍已無大礙,隻剩下靜心休養即可。秦夫人之所以大驚小怪,也是因為羅夫人已然瀕臨癲狂,她也害怕。
不過羅將軍日後如何與秦家大小姐破鏡重圓,將近十年的誤會與傷害,還有失女之痛如何撫平,實在是任重道遠。
綠蘿警告君浩,日後若有話需直說,可不能跟這兩位似的,不然真是後悔不及。
不過那位二小姐算是如願以償,雖死多年,大約可以在所有人心中活一輩子了,尤其是羅成白將軍心裏。
綠蘿滿心的唏噓,回家後看到了已經被她們冷落了將近一天的客人,至淑如今已為人婦,所以添了愛打聽的習慣,綠蘿滿腔的情緒,正好跟她說一說。
德惠圓兒都趕過來聽閑話兒,不忘拉上心事重重的傾城。綠蘿一邊感慨著一邊把秦家孿生姐妹和羅成白將軍的淒美故事講給眾人聽,聽得大家又悲傷又憤怒。
“這位二小姐,心思也忒毒了些!”
傾城本來一語不發的,這時不知怎麼的,突然來了一句:“親生姐妹尚且如此,真不知……”
她們四個相視一看,自然之道傾城說的是什麼。
親生姐妹尚且如此不擇手段,日後傾城入宮,還不知道要經曆神麼樣的勾心鬥角甚至驚心動魄呢。
而且,還沒有進宮,就已經開始暗潮湧動了。
這些事也不是她們幾個誰可以想出辦法解決的,安慰也是無濟於事,眾人隻好沉默不語。
圓兒小,心裏也是不怎麼過事兒的。陪著姐姐們傷感了一會兒,就又高興起來,說:“奶奶說了,家裏的菊花要開了,讓蘿兒姐姐和至淑姐姐過去住幾天。不如咱們呆幾天,一起回去吧。”
至淑突然想起了去年,也是深秋的時候,在溫家的菊園裏,看到承誌的事情。
眨眼間一年已經過去,而她也如願嫁給了承誌。她們少年夫妻,百般恩愛,每每想起他來,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微笑。
承誌。
不知道若穀用了什麼辦法,君浩終於頂替了羅成白將軍,在禦林軍中站穩了腳跟,也有了一批追隨之士,不過也因如此,他每日裏不得不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夜不歸宿。溫夫人十分擔心他,但是每每問他,君浩總是不肯回答。他又是來去匆匆的,根本就找不到機會跟他多說一句話。綠蘿那裏還好些,隻可惜綠蘿不愛管他這些,溫夫人自己問不出來讓綠蘿問,綠蘿也不是很上心。
這樣又過了一個月,溫家的菊園也開放了好久了,是閉園的時候了,溫家老太太再次邀請綠蘿和至淑去玩兒,溫夫人就收拾了帶著綠蘿去了。
不過這一次去,溫家的氣氛明顯不同,綠蘿總覺得所有人都很悶,不敢大聲說話似的。抓住空子問了德惠,德惠歎息著告訴綠蘿一件事情。
原來傾城的事情,果然是不準了,本來她已經很難過,最近也少言寡語的了。大姑姑因說了她幾句,傾城哭著說不想入宮了,大姑姑震怒,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傾城。
綠蘿十分驚訝,傾城怎麼會說出不想入宮的事情?她的母親也是不體恤,傾城本已經十分難過了,這樣一來,豈不是逼她。
德惠有些不忿的說道:“逼著傾城入宮,本來就是隻考慮她們自己,如今又不是傾城自己不爭氣,倒把所有罪過推到了她身上。大姑姑也是糊塗了,倒不如二姑姑看的開。”
綠蘿本來挺高興的來了,聽了這個事兒,心裏堵得慌。
“還有件大事兒呢,你們猜今兒她們請了誰來?”
綠蘿不是很感興趣的說:“反正我也誰都不認識,請誰來跟我沒關係吧。”
德惠小聲道:“她們呀,請了李家的夫人和小姐過來了。”
綠蘿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哪個李家?沒聽說過。”
德惠說道:“也是從南邊來的,據說比梅家還要厲害。本來他們家是不想送女進京的,不知怎麼得後來又變了主意。不然一開始,傾城這邊也不會打著這麼大的勝算了。”
綠蘿不禁問道:“為什麼都是南邊來的?京裏就沒有可以出家的姑娘了?”
德惠搖搖頭:“有是有,隻不過皇太後看不上眼罷了。而且我聽大姑姑說,皇太後想要拉攏南邊的勢力,所以必然會從南方的人家中選後。”
選後選後,真是讓人煩惱。
她們聊著,德惠的丫鬟打門簾進來,說客來了,老太太請二位姑娘過去,綠蘿心裏百般不願意,德惠也說:“來就來了,叫我幹什麼。又不是來看我的,真是。”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還是站起身來。畢竟她是溫家的小姐,李家小姐來了,自然她的過去招呼一下,午後一起玩耍,她也要照顧著。
德惠一邊走一邊說:“明明心裏酸的要死,你看,還得笑臉相迎。你說,傾城這是圖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