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在這件事上十分用心,李家姨媽也說,這次實在是個天賜的好機會,可以把閨女的心拉過來。
初初見到綠蘿時的激動和混亂過去了之後,林夫人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對付綠蘿這個小丫頭,她隻要稍稍動點手段就行,隻是礙著溫夫人,不好下手。如今她被困住,而她施以援手,日後溫夫人是再也不能跟她相抗了。再者一點,從今往後,不僅綠蘿是溫家的恩人,她林夫人,也是溫家的恩人了。
李家姨媽和她商議,此事大不必著急,若是小小的就解決了,顯不出來她們的功勞,就要鬧得盡人皆知,到時候她們為了綠蘿合力援救溫家,這才是大大的長臉。
所以她們先穩住了綠蘿,假意每天都派人出去打聽商議,讓綠蘿對她們愈加感激,林夫人趁機好好地收攏了綠蘿的心。
清箏和清笙看的明明白白,不僅歎息綠蘿的腦子不夠使。不過清笙也說,如果綠蘿真有那麼聰明,倒也不好辦了。幸而母親緊著她,不然這孩子被騙死了。
又過了半月,驕陽公主找上門來。她身子已經非常沉重了,此時為了弟弟和母親兩處奔波,十分操勞,但是此事除她以外,是在無人可以伸手,她隻恨讓那徐駙馬上了戰場,不然哪裏用得著她操心?
林夫人和李姨媽扶著她進了屋子,驕陽也不客氣,張口就問溫家的事情。
林夫人笑道:“公主即使不問,臣妾也要過去告訴一聲的。因溫家收養的小女孩綠蘿,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所以無論如何,這個恩情,我們家是要報答的。”
驕陽驚訝道:“怪不得你們家對這件事這麼上心,原來是這個緣故。那本宮問你,你打算怎麼做?”
林夫人於是將綠蘿說的那個懷疑,告訴了驕陽。
驕陽聽了大怒,道:“我原本也知道他們家不幹不淨的,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李姨媽趕緊說:“這件事隻是懷疑,還沒有定論,如今我們也是在到處打探線索。”
驕陽聽了,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道:“哪裏有那麼多閑工夫去打探,我直接問徐文舒。這件事你們就不要再有什麼動作了,省的有人看到告訴了母後反而壞事。待我打聽了結果,回來告訴你們一聲,到時候跟我去見母後就行。”
兩位夫人急忙稱是,驕陽猶豫了一下,問道:“綠蘿那孩子,現在還在北邊軍中吧?”
林夫人看了李姨媽一眼,李姨媽點頭,林夫人道:“哪裏,前些日子突然回來了,我們家那不成器的兒子跟她一起,說是軍中去了聖旨,要把溫家的兩個孩子綁了回來,多虧徐駙馬英明,才給攔了下來。徐駙馬不敢讓倆孩子回來,就讓綠蘿回來看看是怎麼個情況,幸虧我那兒子提前告訴了我們,要不然傻孩子直接回了溫家,現在哪裏還見得著?”
驕陽恩了一聲,想了想道:“叫她過來。”
林夫人趕緊著人去叫綠蘿。
綠蘿躲在簾子後麵,早就等不及了。
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驕陽公主......”
驕陽艱難的站起身來,走幾步到她麵前,綠蘿看驕陽,妝容不似以前那麼精致威嚴,麵色憔悴透出一股晦暗之氣,整個人都是疲累的樣子。
綠蘿心裏有感而發,眼眶就濕潤了。
“傻子,你怎麼了?”
綠蘿難的的沒有頂撞她,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身子都這麼重了,要注意休息。”
驕陽歎道:“我焉能不知道要注意休息,可是眼下我哪裏還有那個功夫?皇弟多年來忍氣吞聲,我看著都噴火,奈何母後始終護著娘家,我也無可奈何。如今舅舅一家都死了,我是沒什麼難過的,可惜皇弟夾在中間受氣。母後就跟失心瘋了似的找皇弟的麻煩,我哪裏還有功夫顧及自身。”
綠蘿心裏怎麼會不知道不明白,可是畢竟太後一手拉扯她們姐弟長大,還扶持皇帝登基,如今若是皇帝再做了什麼讓太後不痛快事情,那可就是有理也沒理了。
“國公真的不是他們殺的,是個人想想,也知道不能在這會兒鬧事。北方戰事未平,皇上登基才有幾年?無論是為了國家太平還是為了皇上自己的名聲,他都不會去殺國公啊。更何況國公是太後的親弟弟,他的親舅舅,太後這樣懷疑,就不怕母子生了隔閡嗎?”
綠蘿說的情深意重,眼睛裏泛著淚花,繼續道:“如今大敵在前,誰會在後麵先給自己亂了陣腳?焉知不是那北莫叛軍幹的?如果真的把君浩和若穀捉回來,誰去打仗?倒黴的頭一個是徐駙馬,第二個就是皇上。您說,皇上會這麼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驕陽聽了十分相信,而且就她知道的綠蘿,也絕對不會、不屑於對著她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