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山林的將軍別院中,容玉焦急地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來走去,眼神時不時瞟向院門口。
“表小姐,入夜了,我們回去吧?”婢女接收到了別院管家的眼神,猛地閉上眼,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再等一下。”容玉一點擺擺手,隨即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雙手捧著胸,眼神依舊望著院門口。
“表小姐,將軍吩咐過,您要好好歇著。您……不要讓小人難做呀?”管家見婢女無用,自己便走了過來,快子時了,將軍離去前吩咐過,要好好照顧表小姐的。如今,她卻堵在院門口,不肯離去,連晚飯也不肯多吃兩口,這要是讓將軍知道了,恐怕他的管家一職,保不住呀!
“劉管家,這裏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容玉一聽,麵色一沉,隨即冷哼道。
這將軍別院,屬於休憩之所。一直勤懇的表哥難得來一趟,正因為如此,這裏的管家才如此囂張。容玉瞥了瞥此刻正俯首欠身的劉管家,厭惡地擺擺手。罷了,要是等哪天,她當上了將軍府的女主人,再處置也不遲!
“表哥有說去了哪裏了嗎?”這個問題,容玉一整天不知問了多少次,明知道沒有答案,也依然不肯停歇。
“回表小姐,將軍沒有告知小人。”劉管家恭敬回答著。
“你下去吧,我看著礙眼。”容玉深呼吸了一下,將劉管家趕了下去。“怎麼還沒有消息呀?”容玉抬頭看著天,一旁的婢女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一整天,表小姐都在重複這些動作。
“黃鍾!”忽的,容玉臉上一喜,立刻便起身。
“嘶!”傷口扯動的疼痛,讓容玉又重新坐了回去,“怎麼樣?表哥沒有遇到那個賤人吧?”容玉看著黃鍾,那疲憊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她看不清的東西,點點失望縈繞其中。
“小姐,將軍見到夫人了!”黃鍾沒有像往常一般諂媚,隻是淡淡地說著。
容玉眉頭蹙起,仔細瞧了瞧黃鍾:“你被表哥發現了?”
黃鍾沉默不語,容玉這才點了點頭,神色複雜地看著院門:“他怎麼說?”
“將軍請小姐回將軍府,以後不要在偷偷跟著了!”黃鍾回答。
“知道了!”容玉的身子頹然向下,一旁的婢女眼尖扶起,“回去吧!”她淡淡吩咐著,雖然她任性,但並不是不知輕重。她清楚,她是端木搖唯一的親人,但不代表她能胡作非為。這件事情,她能為自己爭取的,也就隻能到這了!
“難為你了,我們……明天回去吧。”容玉轉頭,驀地說了這麼一句。黃鍾依舊將頭沉下,恭敬後退。
“劉管家,準備一下馬車,小姐明天回府。”黃鍾剛與劉管家吩咐著,便聽到了別院外傳來的馬蹄聲。“將,將軍,難道是將軍回來了?”黃鍾驚愕,不是夫人還病著嗎?
“將軍?真的是您?您怎麼回來了?”匆匆與劉管家來到別院門口的黃鍾,眼尖地將端木搖扶下了馬。此刻離端木搖離開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隻是軟筋散的藥效雖過,端木搖依舊感覺渾身酸軟。他冷眼看了看黃鍾,隨即吩咐:“黃鍾,你速速快馬加鞭回京城,調精兵一隊,護送病重的表小姐回府。”
“是,卑職領命!”黃鍾聲如洪鍾,迅速退下,消失在夜幕中。
“劉管家,玉兒還好吧?”端木搖臉色疲倦,但是一想起早上離去前,容玉還在昏迷狀態,也順便問了聲。
“回將軍,表小姐自您走後便醒過來,隻是,三餐所食不多,一直坐於庭院中。”劉管家如實回稟。
“好了,你且下去休息吧!”端木搖揮揮手,也不去看容玉,就坐在庭院中,抬頭望著星空。其身後,炎龍緩緩退下……
第二日清晨,容玉被一乘軟轎抬往京城,隨行隻兩三餘人,包括黃鍾。而與此相反方向,端木搖帶著一隊精兵,向著山林前行。
晨曦下,鬼醫掀起車簾,眼中帶著迷離,緩緩撫摸著紫兒的臉頰,忽的,聽到了聲響,瞬間便放下了車簾,看向前方。
車內,一直閉著眼的紫兒,睫毛一動,隨即睜開了雙眼。那眼中,不複原先的澄澈,她冷冷地發了老一會兒呆,這才緩緩坐起掀開了車簾:“醜師傅?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人來贖你而已。”鬼醫漫不經心的回答著,紫兒的小臉蛋卻緊了緊,隨後,她便聽到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贖?”紫兒沒弄明白。
“待會兒,你就一清二楚了。乖,先回馬車中,不要說話,餓了的話,昨晚的山雞還剩一個雞腿。”鬼醫轉頭,緩緩摸著紫兒的頭,將其送入馬車中,隨後自己坐在了馬車上,冷眼看著前方。
“出來吧!不要再躲躲藏藏了!”猛地,鬼醫卻是看向了馬車後方,在他的注視下,晁玉等人緩緩走了出來。而前方,端木搖和他的一隊精兵恰好到達。
“看來,昨天的藥下得不是很猛嘛,你們這都好好的,身上也沒少塊肉!”鬼醫有點失望,這荒山野嶺的,野狼橫行,怎麼就沒有恰好在他們手無縛雞之力時,給他們一個教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