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說笑了,皇上這都好些天沒能起來了,隻得臥榻。難道您不知?”李公公臉上帶笑,恭敬地回答著。
鄭秋剛愣了許久,這才終於點了點頭。
“那凡事有勞李公公了。”
“這本就是奴才的職責,丞相大人放心。”李勝培說著又是福了福身,鄭秋剛這才神色複雜地拖著老邁的身子走了。
紫絳宮內,李勝培小心翼翼地服侍著鳳天揚:“皇上,真的決定要這麼做了嗎?奴才擔心……”
“好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喝了藥以後,你要小心照顧,特別是倚梅那邊,一定要注意點。”鳳天揚吩咐著,隨即看了看身邊冒著白氣,裝著黑黑濃稠中藥的碗,再看了一眼這院子中的花花草草,得好一陣子才能見到天日呢!
“是!”李勝培恭敬回答著。
“好了,你先下去吧。其餘的事情,就順其自然。”鳳天揚說著,將一碗藥全都灌進了嘴裏,隨後走到軟榻邊上,躺了下去。
“皇上……”李勝培眼中帶著淚花,看著鳳天揚慢慢閉上眼睛,隨後擦了擦眼角,走出院門,遣散了在紫絳宮中的宮女和太監。
端木搖回到神勇將軍府的時候,李紀雲正微笑著站在將軍府門口。端木搖隻覺頭皮一麻,早上的事情不知李叔是否已然知曉?
“李叔,您怎麼在這?”端木搖硬著頭皮問著,臉上的笑因為肌肉僵硬而顯得有點假。
“去見過鄭秋剛了?”李紀雲卻沒有回答,反而問著,“昨天的事情,他沒有答應嗎?”
端木搖搖搖頭,心也稍安。看來,今天的事情,李叔還不知道。
“李叔,我們去墨園再談。”端木搖左右看了看,隨後拉著李紀雲說著。
“那就再等等,聖旨來了,該遵守的禮儀,咱們還是要做好。不要給人留下把柄。”李紀雲說著,反而推開了端木搖的手,帶頭進了將軍府。
“這麼快?”端木搖突然感覺一股不安,今天的事處處透著古怪。先是早起的豔遇驚嚇,不過這事情,應該是容玉的惡作劇,但是鄭秋剛那老狐狸的話,還是讓端木搖警惕了起來。
“怎麼,你事先知道?怎麼回事?”走在前麵的李紀雲一聽,眉頭便皺了起來。
“鄭老今早說了,讓我攝政。”端木搖沒有隱瞞。
“奇了怪了,這鄭老頭子,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麼藥?”李紀雲的腳步停下,往後一轉,嚴肅地看著端木搖,“搖兒,那些老家夥以前是待你不錯,但有可能會這麼不遺餘力地幫你嗎?”
“不會。”端木搖果斷答著,且不論鄭秋剛一向明哲保身的個性,單是周太師護主的心,肯定不會這麼讓他如願以償的。“鄭老今早明確拒絕了婚事。”
“哦?”李紀雲疑惑,“這老頭子是越老越果斷了。”
端木搖想解釋,卻終於還是閉了口,兩人慢步進入了大廳。宣旨的公公已經喝了一盞茶了。
“陳公公,近來可好?”端木搖一進大廳,便兩眼含笑,迎了上去,俯了俯身,這才重新看向陳公公,“不知陳公公今日駕臨本府,有何要事?”說話間,秦總管偷偷將一袋銀子送進了陳公公的手中。陳公公原本公事公辦的一張臉刹那間笑開了花.
“喲,端木將軍說笑了,咱家這次來啊,是要恭喜您的。皇上有旨,端木將軍,請接旨吧!”說完,陳公公從原本放置在桌上的盤子中,取過了明黃色的聖旨。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端木搖,李紀雲等人跪地磕頭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身體抱恙,特命端木搖為攝政大臣……欽此。”陳公公說完,將聖旨合上,“端木將軍,恭喜了。”這時,秦總管連忙上前,又是一袋銀子進了陳公公的手,他緊緊捏了捏,雙眼笑得成了一條縫,那肥厚的臉蛋顫抖著,讓人無端想到了豬頭。
“陳公公,麻煩你跑一趟了。”端木搖也隻是笑笑,將聖旨放到秦總管手中。
“端木將軍,咱家宣完旨,該回宮複旨了,您知道,皇上皇後這一病不起,後宮都亂成一團了,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雖然無法,但總得盡心盡力不是?”陳公公含笑說著。
“是是,陳公公辛苦了。秦總管,替我送送公公……”端木搖說著,恭敬地將陳公公送出大廳。這才轉身,李紀雲已經站在一旁,臉色不是很好看。
“這事情怎麼處處透著一股古怪啊!”李紀雲疑惑地說著。
“嗯,小侄也是這麼想的。今早鄭老約小侄去天福酒樓喝茶的時候,小侄便心生不安,沒想到,咱們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東西,竟然這麼容易……”端木搖攜李紀雲緩緩踱出大廳,向墨園走去。
“李叔,那死老頭子是不是用這個來換自己的性命?”端木搖猜測,“攝政雖無名,但有實權,這老頭子即使病了,應該也不至於如此糊塗才是。”
“皇帝那老頭向來狡猾,這事情肯定有內因。目前我們也隻能猜測幾點而已,所以搖兒,在朝廷之上,要處處小心,步步為營,不要誤入雷區,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李叔說著停下腳步,端木搖抬頭,已然到了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