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未央。強調一遍,是葉子的葉,不是夜晚的夜!八月未央,不錯,我就是八月生的。
老爸是個自封的浪漫詩人,給女兒取了個自以為浪漫,符合自己詩人身份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女兒,我,上了高中以後有多討厭這個名字,尤其某些猥瑣男聽了名字後露出猥瑣曖昧眼神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把這個名字打成包砸扁這些個臭流氓!
哎~~都怪紅燈區的那家洗腳店,叫什麼不好,要叫“夜未央”!嗯?改名麼?我想過,可是思考半晌還是決定放棄。
一是因為老爸的浪漫是會讓人掉雞皮疙瘩的,我完全可以預見,如果我提起這件事,老爸必定立馬吟誦其他的得意之作,什麼“八月,夜正未央,月色迷茫,爾如微風,入我心房……”啊啊……雞皮疙瘩又起了!我什麼都沒聽過,我什麼都沒想……阿彌陀佛。
其實還有另一原因。記憶中,有個人很喜歡這個名字,曾經很開心地喊我“未央”、溫柔地喚我“未未”。雖然我們已經有6年沒見過麵了,還是希望再見時,我還是“未央”,他喜歡的“未央”。
現在我上了大學,終於可以和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呼吸著同一片空氣,仰望著同一方天空,想到這些,心底的甜蜜就會滿溢。他的第一份工作怎麼樣?會不會很累?會不會很辛苦?吃飯方便嗎?現在有沒有下班?他應該還記得我吧。如果知道我在這上學,他會不會覺得開心?……隻要靜下來,我就會不自覺地想到這些。
還好,大學裏有很多事情可以分散精力,否則我的腦細胞估計就會被一種叫做“思念”的病毒全麵侵占。
大學裏最吸引人的,至少是最吸引我的,那就是可以參加許多有意思的社團。嗬嗬,我已經瞄上了幾個,話劇社便是我的首選,這不就來麵試了嗎?
可是……麵試的人好多啊!看來人人都有個明星夢,這句話果然不假。
不過這是首輪,多一點也是應該的,能刷去不少吧,這輪。麵試分兩輪,第一輪是自我介紹和獨白。端看自己的理解能力和表達能力。
哎~運氣是不是有點差啊,怎麼會抽中莎翁的劇。天知、地知,莎翁的台詞不是人……咳……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啊……
“葉未央。”
“到!”呃~條件反射。麵對著教室裏無數的注目禮,我隻有微笑,我知道,我的名字向來有著極高的回頭率。坦然接受洗禮,進入另一間教室,那裏坐著今天的麵試官,七八九十個學長學姐排排坐,那陣勢可謂壯觀!
當我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將自己加入話劇社的強烈願望以及算不得光輝卻也豐富的舞台經曆一股腦倒在了各位考官麵前以後,果不其然地、不出意外地、意料之中地,某漂亮學姐,輕啟朱唇。
“未央這個名字,是父母取的嗎?這個名字的來由是?”我就知道!
“未央是我爸爸給取的,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我生在八月,另外是因為我爸爸曾經給我媽媽寫過一首情詩。學長學姐想要聽嗎?”
“背來聽聽吧。”哎,心中一歎,希望你們不要後悔。於是我開始吟誦起自己被記憶的這首減壽詩。當我背到“你的睫毛,恁樣的長,輕扇似撓,難耐心癢”,不經意看到各位考官的肩膀抖了兩抖,我知道我的麵試,成功一半了。
當我終於誦到最後一段,有人也終於忍受不住了。“好了,好了。詩就背到這吧。”看著漂亮學姐尷尬的臉色,我知道她一定在想,好好的情詩,怎麼寫得這麼、這麼……YD。
學姐,我了的。我高二時就跟老爸探討過這個問題。“老爸,你確定你寫的這是情詩而不是淫詩?”我記得當時我是這樣說的,結果老爸便說我一個高中生,思想怎麼這麼不健康。
“進行下一環節。”剩下獨白了。這個環節我是相當有自信的。想當年,本小姐年幼無知,跟著老爸在陽台上朗誦過多少詩歌戲劇啊。罷罷罷,往事不堪回首。
我要演繹的是哈姆雷特的一小段獨白,沒讓脫稿,不困難。張口就來:“啊,但願這太太結實的肉體/融了,解了,化成了一片露水/但願天經地義並沒有一條/嚴禁自殺的戒律!上帝啊!上帝啊!我覺得人世間醉生夢死的一套是多麼無聊、乏味、無一是處!”瞧瞧人家這文采,這感情激烈的呀。激烈!對!激烈!聲調猛的提高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