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坐在我對麵,從紙盒裏拿出一張餐巾紙,將她身前的桌子使勁擦了又擦,然後又拿出一張餐巾紙,然後又一張,一連拿了三次——我揣摩她是想鑽木取火來著。最後她將兩隻手握在一起,胳膊肘撐在桌子上,不住的用手背去蹭她的臉。我見了心裏突然十分煩膩。倒不是因為她老用手背去蹭她的臉,而是她不停的將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足有幾百遍。我見了心裏就十分不舒服。她要是力氣夠大,這會兒肯定已經取出火種來了,我想。我不怎麼喜歡這種女人。外表穿著的光鮮亮麗,可隻要到了餐廳就要把桌子擦上幾百遍,還不住的拿手背去蹭她的臉。那簡直令人煩膩透頂。但話又說回來,我雖然討厭,卻也不至於把什麼都寫在臉上。
“呀,杜鵬你不是在高新區圖書館上班呀?”劉曉霞突然萬分驚詫的說道。她隻要一開口就是“嗯”“呀”“啊”“啦”之類的字眼。聽她說話你最好準備一盒同仁堂精製冠心片在身上,要是你嫌命長的話那就當我沒說好了。聽她說話簡直就是活受罪。
杜鵬嗯了一聲。
劉曉霞接著又對我說道:“那你可以和杜鵬住一塊兒啊,你們兩個合租一套套二的房子多好的,你不是也在高新區上班嗎?”
王欣聽了連連點頭,眼睛盯著我就好像在說:“對呀,對呀,多好的。”看得出來她對劉曉霞的話萬分讚同。她們是一路人。不過女人說的話你可千萬別當真,她們想問題全憑直覺,完全不用大腦。大腦對她們來說隻是擺設,就像她們總喜歡在房間裏放些花花草草一樣,完全是為了好看。信不信由你。
“對呀,我也是這麼想來著,要是你能說服杜鵬讓他跟我合租,注意我說的是讓杜鵬跟我合租,那就太好了。”我一板一眼的對劉曉霞說。她說那話倒是好意。我完全能夠明白。
杜鵬聽了嘿嘿直笑。
“什麼意思啊你?”劉曉霞有點糊塗了。
“哎呀,青蛙是說他跟杜鵬上班的地方距離有點遠,你要是讓他跟杜鵬合租他肯定不願意,要是讓杜鵬跟他合租那他就願意了。”河蚌揮舞著兩隻手,假模假式的就像在指揮一場音樂會,口水噴出了三尺長。我的上帝,這還是個人嗎?
“河蚌,口水!”烏龜難得開一次口。
“嗬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咻——”他是把嘴邊的口水又吸了回去。
老天爺,這還是個人嗎?簡直******讓人受不了。
“那就讓杜鵬跟馬榮青合……呀,這樣子杜鵬就又不願意了哈。”劉曉霞說著嗬嗬笑了起來。隻是她笑的有點古怪,像隻抱蛋的老母雞,“咯咯咯咯”,笑的我渾身直打顫。
六兒給他自己倒了一杯水,突然想起了什麼,便抬頭對杜鵬道:“你今天不是也去找房子了嗎,怎麼樣,找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