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車廂裏悶熱的實在叫人煩膩,年輕的女士竟主動和我攀談起來。她問我去哪兒。我說到鄭州。她聽了突然萬分驚訝。
“噢,我的天,你真是一個可憐人,”她說,“你是準備一直這麼站到鄭州嗎?”
“如果別無選擇的話,我是說假如這火車上所有的乘客都打算坐到鄭州才移動屁股的話,我就隻能像你說的那樣了。”我說。
年輕女士咯咯笑了起來。“你可真風趣,不過肯定不是所有的乘客都打算坐到鄭州才移動屁股,我敢肯定,最起碼我就不是,到了綿陽我就該下車了。”她說。
風趣?我的天,長這麼大這可是頭一遭。
“謝謝,”我很有禮貌的說道,“你可真夠幸運的。”
“是啊,幸虧我是到綿陽,哪怕多站一秒鍾我的兩條腿都非得變成兩根粗大的棒槌不可……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年輕女士說完又咯咯笑了起來。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棒槌?你聽到了沒有,她居然說多站一秒鍾她的兩條腿會變成兩根粗大的棒槌。多麼粗俗、多麼鄙陋的詞語。從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口中說出,真讓人難以想象。我說她為什麼不比喻的高雅一點,比如兩根蓮藕,或者兩根白蘿卜也行,這可比棒槌好聽多了。也許她是認為棒槌比蓮藕或者白蘿卜能形容的更恰如其分一點,我估摸。可不管怎麼樣,從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口中說出棒槌兩個字來,不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都是十分粗俗的行為。至少我這麼認為。
“嗯……從成都到綿陽隻用三個小時吧?”我問。我可沒少乘火車從成都經過綿陽,可我壓根沒弄清楚過從成都到綿陽要花費幾個小時。也許曾經有那麼一兩次我弄清楚了,可一扭臉又給忘了。我發誓,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幾個小時。
“我想隻需要兩個小時就可以了。”不得不說,年輕女士說起話來很有一套。
“是嘛……你可真夠幸運的……嗯……對了,平時你都坐火車回家嗎?我是說你怎麼不乘坐汽車,汽車好像要比火車快上不少時間,而且還不用這麼擠。”我突然對她產生了一點興趣。你看的出來,我在盡可能的找話說。
“當然不是,以前我都是坐汽車,這次是意外……我是說突然出了點意外,我必須今天趕回家去,沒趕得上汽車,所以我不得不坐這趟火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年輕女士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楚楚動人。我猜肯定是她家裏出事了,也許她老媽突發心髒病,也許他老爸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我的天,我是真想好好安慰她一番,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關鍵的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她家裏真的出事了。
“我明白,完全明白,”事實上我一點也不明白,我喃喃說道,“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隻要兩小時,很快就能到綿陽了。”
“你說什麼?”
“嗯……我是說……你用不著怎麼擔心你的腿,因為隻要兩個小時你就可以下車了……嗯……是的,下車。”我的腦袋突然有點熱,說話也顯得語無倫次起來。老天爺,我這是怎麼了。
“可我的腿已經開始疼了,而且我還穿著高跟鞋,你看。”說著,她真的向後弓起身子,低頭示意我去看她穿的高跟鞋。
上帝,說實在的,我真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腳有什麼好看的,即使她長得很漂亮,可腳還是腳,永遠也不可能變成Ru房。可我還是看了一眼,就一眼,我發現我真是蠢的要命。那真是一雙迷人的小腳,玲瓏白皙如蔥削。鞋子也不錯,幾根紫色的細皮條織成的涼鞋,我估摸鞋跟有四五公分那麼高。我想她隻穿三五,甚至三四碼地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