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蕊兒提出了再去歡樂穀的要求,因為昨天沒有玩成特洛伊木馬,她一直耿耿於懷著。
張曄原本就沒有想出門的打算,加上陸建國連嘴裏吞著米飯也不忘不斷衝他擠眉弄眼,他隻好故作思考地說:“蕊兒,歡樂穀你想去什麼時候都能去,不過今天我想在家裏看書,所以我們……”
“所以我們還是去吧!”蕊兒聽出張曄話裏的意思,急忙搶過話來,“你都說我想去什麼時候都能去,那我現在就想去,你還是晚上再看書吧!”蕊兒邊說邊伸出雙手去拽椅子上的張曄,語氣中帶著哀求,那如秋水般的眸子更是楚楚惹人憐。
正在張曄為難得心軟之時,陸建國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聲暴喝:“喂!你做什麼?”
蕊兒猛地愣住了,看向指著她一臉怒容,將要發作的陸建國,臉上寫滿茫然。張曄也覺得老爺子的反應大了點,蕊兒不就是想去遊樂場嗎?又不是什麼大事!
“你給我放開他!”陸建國如一隻怒氣勃發的公雞直奔過去,抓住張曄的肩膀狠狠地向一旁推去,唯恐力氣不足。
“小毒物,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搞我兒子,我不會放過你的!”陸建國扯著嗓子衝蕊兒大叫,滿臉的怒火有增無減,模樣像極了一隻被激怒的野獸。
“老爹,老爹……你誇張了點!其實蕊兒她挺好的!”張曄被陸建國的樣子唬得發怔,他實在不明白陸建國今天為什麼那麼反常,臉上竟然連一絲畏懼蕊兒的神情的沒有,這和往常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喂,你聽到他說什麼了沒?我很好的!”蕊兒很委屈地上前,雙手叉腰昂起下巴,“你這把年紀了還那麼激動,你小心中風癱在床上再也起不來!”
“蕊兒……”張曄麵有怒色大聲嗬斥蕊兒,無論是誰都不能用這樣惡毒的語言詛咒他的老爹。被張曄這麼一瞪,蕊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話過分了些,不過張曄用這樣的態度對她也很過分。蕊兒跺著腳到窗台前,背對著父子倆。
“兒子,你都知道了,也不用我多提醒你,她是化毒體啊!你必須離她遠點,否則你沒有未來啊!”陸建國本來對蕊兒惡毒的詛咒是氣到了極點,可是見兒子向著自己,心裏頭暖暖的也就不再理睬蕊兒。回頭看著張曄比認真地告誡著,焦慮苦愁布滿麵上。
“老爹!”張曄擔心地看了眼蕊兒,不悅地瞪著陸建國,“蕊兒她是獨特了點,但你也不要那麼誇張,你這樣說話要是惹怒了她,她一飆眼淚,我倆都別想有未來!”最後那話剛說完,張曄就被口水噎住了,恨不得將剛才的話通通吃進去。
蕊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陸建國身後,陸建國有所察覺,回到見到蕊兒正抬起小拳頭對準他的後腦,不禁驚慌慘叫:“小毒物,你想對我做什麼啊?”
“你敢再多嘴說我壞話,信不信我毒啞你?”蕊兒瞪著陸建國,將對張曄的怒氣全撒在了陸建國的身上。
“你唬我?”陸建國通紅著一張老臉,卻是隱忍著不敢發作,之前的強悍氣勢,此刻蕩然無存。隻是轉而看著張曄,哭訴起來,“兒子,你聽到那小毒物說的話了?你怎麼還帶她出去破費啊?那些錢就該給老爹我去東山再起,在這世上,我才最疼你的人……”
“啊……手機響了,生意到了,老爹生意到了!”原來老爹惺惺作態了半晌,不懼蕊兒毒死他的危險,就是為了挪用帶蕊兒去歡樂穀的花費來增加賭博的資本。還好救命鈴聲響了,張曄才打住老爹那些可能要重複半輩子的話。
“對,這是陸金槍家,他家是有個少年,而我就是那個少年!”張曄邊回頭看兩個爭零用錢爭得麵紅耳赤的兩人邊嘻哈著走進了廚房。對方應該是顧客是介紹的,那顧客應該是最近來看過病的,所以長了見識知道誰才是當家做主的,沒有偏激地隻想找他老爹。
這倒是讓張曄暗自欣喜不少,也憂愁不少,他那麼年輕名聲蓋過他老爹是遲早的事情。可是他那麼年輕,難道就扛著“陸金槍”這個金字招牌孤寡到老?
不過這目前還不是張曄要麵對的問題!電話那邊交代了個地址後就換了個人,聲音不再客氣,而且異常冰冷,似常年匿藏於冰窖之中:“已經為你預備好兩萬塊定金了,還有每日五千,一周療程的錢也可以一次付清給你,外加車旅費。條件是你現在必須來,也必須治好!”
“這……這位先生您先別急著和我談價錢,我必須先見到病人了解病情之後才能答複能否治好,價錢方麵……”就他剛才說的價,張曄隻跟胖子開過,那胖子一定是把自己的老板或者什麼厲害人物介紹了來。還把自己自定的診金標準都跟人說了,張曄都不知道該謝還是恨那胖子!
“價錢方麵都好商量,你來的時候還是先通知你老爹,如果你治不好不能回去,讓他帶著棺材來領你回去!”一股陰森的冷笑聲傳進耳裏,張曄隻感覺頭皮發麻,半晌回不了一個字。再來又是那個客氣的聲音,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地址,讓張曄好好記住,如果不敢去不在規定的時間去,一樣躺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