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曄認得之前咬住褲子不讓他走的那隻,後來竄出來的那隻看起來明顯要高大威武些,應該是公狗。之前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睡大覺了,現在它老婆發火了一聲令下它就趕來支援,幫忙阻止張曄離開。
“我說你們兩口子到底想怎麼樣啊?好話我都說盡了,你們要是不聽,別怪我動粗的啊!”張曄抬聲一吼,突的覺得提氣扯著肚子痛,看來他是低估了剛才那隻公狗的撞擊。這要是換做以前,根本不算什麼,他的身體是最近給整得糟糕了。
許是見張曄態度不好,兩隻狗也不再做省油的燈,猛地朝前一起撲去,張曄輕呼著快速躲開,雖說有傷在身,他也不至於真的像那些老態龍鍾的人動作遲緩。
不過說到敏捷,還得算圍著他的兩口子,就在他轉身的當兒已經一前一後將他包圍起來了,看母狗之前那麼有靈性,就知道是訓練有素,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張曄猛地退開幾步,讓兩隻狗會和起來,他不是個喜歡瞻前顧後的人,都在一塊他才方便應付。
不過張曄越動身體越發覺不對勁,他似乎隻要一動,腹部就會傳來一陣陣地絞痛,就好像中毒一樣,隻不過與中毒不同的是他感覺不到脈搏有雜亂或者即將雜亂的跡象,總之太過平穩了,讓他忍不住往另一方麵想。
“呼”一聲,黑影帶著突然加大的風朝著張曄撲來,張曄抬腿想踢開公狗,一用力腹部就傳來一陣痙攣的刺痛,陣陣抽搐讓他直不起身來,靠著牆壁歪歪斜斜地滑了下去。捧著肚子,張曄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公狗見他不反抗了,也不再進行攻擊,蹲坐在一旁伸出舌頭衝張曄吐著哈喇子。
旁邊不遠處就是死亡氣息更加濃重,散發出更加不新鮮血腥味的屍體,冷氣從他這邊吹過去,裹挾著死人的味道再吹回來,令張曄感覺腹部抽痛得更加厲害。
真遜!難道他張曄今天要背氣到要受兩隻狗的氣,被圍在這裏一直坐到天明。等著其他人,或者黑玫瑰來發現屍體也發現他?如若不然,就是等著這兩隻狗心情好了,玩累了或者是去恩愛放他離開。不然他現在這遜樣兒,別說是和狗鬥了,就是讓他立馬走人他隻怕也是走不動的。
現在的他似乎已經不隻是腹部抽痛,周身的力氣也在向外流瀉,就好像是被針戳了一下的氣球,飽滿的身體迅速幹扁下去。仍然是不明其因,像是中毒,脈象卻比任何正常的人還要正常,唯一可解釋這種現象的就是連張曄的知覺也陷入混亂之中,他已經無法感觸到自己的脈搏是否正常……
這是不是在做夢?除了做夢之外,張曄實在無法接受他又遇到靈異事件的事情。上次是肥臀無緣無故暴斃了,這次難道是他慢慢地被死亡吞噬,嚐透從一切正常到變成死人那種漫長的進化是何感覺。
“到底是誰?是誰在捉弄我?是誰在看著我啊?蕊兒,我知道是你,滾出來!”張曄仰頭望著星光慘淡的夜空憤怒地叫著,用盡全力,壓製著因血壓突然降低,呼吸提高引起的喘氣聲,張曄恨恨地瞪著一片漆黑的空氣,就好像在瞪著一個要殺死他的人。
在他喊出後麵的話時,風突然刹住了車,不斷搖晃的枝椏慢慢安靜地下來,連公狗吐哈喇子的聲音也沒有了,母狗去了哪裏也不知道了!總之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暴風雨前的平靜。
張曄不知道肥臀嘴裏說的那個仙女是不是蕊兒,蕊兒是不是氣他沒信用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而殺了他,現在又是不是因為氣他不和她玩,不理她被黑虎抓了的事情而要殺他。但是他真的無法想通肥臀七竅流血而死為什麼,能出現在他家裏的女人除了蕊兒還有誰。
半晌空中沒有一點回音,風清月明,安靜得出奇中開始回歸了夜晚該有的那片美好,張曄感覺自己被捆綁的五髒六腑鬆了綁,身體在刹那間舒服了許多,難道這就是她的回應?
“你真的是蕊兒?為什麼是你?你怎麼會……”張曄的喉嚨像被魚刺卡住了,想說的話說不出來。
心裏的五味瓶徹底打翻了,各種滋味如潮水般湧來,令他不知道該如何平靜下去。甚至他都不太明白,既然早就知道蕊兒是化毒體,蕊兒的師父能飛,那她是個具有特異功能的人實在不用驚詫得呼吸急促,腦袋短路。可是隻要一想到她可以輕輕鬆鬆地玩死肥臀,輕輕鬆鬆把他折騰得半死不活,總感覺比見鬼還恐怖。
那到底是一種什麼神功?邪術?竟然可以要人生死自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簡直是無法無天……
張曄在心中狐疑著,恐懼著,痛心著,何必當初百感交集的時候,空中突然響起了個陌生卻清脆悅耳的聲音:“我才不是什麼蕊兒,你叫錯了!”那聲音像是風一吹起搖曳作響的風鈴,很動聽卻含著夜獨有的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