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之快,如同離弦之箭,一路疾嘯,風被拉得獵獵作響,在場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藍玫已拋向半空。如同一朵正開得嬌豔欲滴的花,被滂沱大雨突襲,花瓣頹然落地,瞬間被泥土掩埋。
急刹車聲響起後,所有人的思維才被拉回正常軌跡。“藍玫!”阿山距離藍玫最近,他飛奔上前扶起藍玫的肩膀。
殷紅色的血順著慘白的嘴角滾落,一襲亮眼的藍衣瞬間灑滿刺目的腥紅,藍玫手指顫抖,指著前方,深如黑夜的瞳孔突然放大,布滿驚慌,嘴唇翕動。“你想說什麼?”隨後趕上前的張曄察覺到藍玫的神情古怪,追著她的目光看去,卻隻是看到立在公路一旁的高大樹木在風裏搖晃著枝葉。
等張曄回頭去看藍玫時,藍玫已經沉沉地垂下了眼簾,阿山正抱著她驚慌地呼喊著。阿山用力推開張曄:“你走開!不許你碰藍玫,藍玫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藍玫,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一定要堅持住!”目光慌亂間,阿山看到了那輛撞傷藍玫的車,急忙抱著藍玫上車,陳宏錦急忙上前幫忙,目光詫異地環顧四周,“咦?那司機去哪兒了?”
見藍玫出事了,大家都急著去藍玫,誰也沒發現那肇事司機不見了。不過聽陳宏錦那麼一說,張曄這才發現身邊確實少了人,不過不隻那肇事司機,還有蕊兒也不知所蹤了。
阿山載著藍玫自張曄身旁疾速而過,雨水濺在鞋子上,一陣冰涼。隻要藍玫平安無事,誰在她身邊都沒關係,張曄冷靜地安撫著內心不規則的跳動,為自己的那點酸楚感到可笑。已經不是學生時代的人,還為一點小事暗藏不悅,怎麼能算成年人?隻是張曄沒想到陳宏錦並沒有跟阿山一起送藍玫去醫院,而是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他:“張先生,蕊兒呢?她去哪兒了?”
原本就他老媽趙惜月把自己說成是殺人逃犯,就沒指望以後在陳家人麵前受到好臉色,但是陳宏錦眼中的那種冰冷……還有,他是怎麼認識蕊兒的?似乎很在意蕊兒的行蹤,這期間有什麼事是張曄不知道的?
見張曄不做聲,陳宏錦眼中的冷色蔓延到麵上,好似十二月清晨的湖麵,灑了一層冰霜:“她是你的女朋友,你連她去哪裏都不知道,張先生,你做人還真是失敗!”聲音中透著諷刺和鄙夷,說罷就要轉身離開,似乎不屑再與張曄多做交談。
“我不知道我女朋友到哪裏去很失敗,那麼陳總……這樣關心我女朋友的行蹤,就是成功人士的行為了?”張曄快步上前截住陳宏錦的去處,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半眯著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他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樣數落過,除了他老爹之外更沒人跟他談過做人的道理,如今眼前這人非但談了,一談就指明他真的失敗。
而原因則是為了張曄那“女朋友”蕊兒!在張曄的世界裏第一次出現這樣稀有的人才,哪能任他說夠了就放他走呢?怎麼的也得和其討論下成功之道才是。
陳宏錦被問得臉色發白,怔然無語,隻是盯著張曄的目光依舊冷漠非常,難以形容。張曄見此,眼神中多了一抹挑釁:“這裏又沒外人,連我女朋友都不在,陳總想說什麼不妨直言。”陳宏錦的眼裏分明內心複雜,有話要說,卻一直拖著浪費時間,張曄隻好提醒下他。
張曄既然都把話挑明了,他自然也沒有再猶豫拖拉的理由,陳宏錦盯著一臉的笑意的張曄沉下聲音:“如果你真當蕊兒是你女朋友,就請你對她好點!如果你隻是鬧著玩的,麻煩你離開她,你也知道自己情況,你根本配不起她。”陳宏錦說著便饒過張曄身旁,大踏步離去。
“我是配不上她!如果陳總想要挖牆腳,我非常歡迎!”張曄對蕊兒可不是鬧著玩的,至少他是真的沒玩,他根本沒對蕊兒做什麼,也不能做什麼,更總在心裏告誡著自己一定要找個適當的機會拉蕊兒走出思想的誤區,別再當他是男朋友。陳宏錦讓他離開蕊兒,如果有可能張曄又何嚐不想呢?可是真實情況根本不允許。
“你說什麼?你說的還是人能說得出來的話嗎?”陳宏錦的臉沉得好像是被烏雲壓到地麵,狂風暴雨前的景象。張曄忍不住自嘲地一笑,陳宏錦似乎非常愛以“人”來展開話題,用句更是誇張,不禁令張曄開始對自己的類型產生懷疑。還好陳宏錦不是個女人,否則張曄真大感傷不起。
“陳總若沒那意思最好了,蕊兒的確不是人能碰的,你身為新集團的高層領導,肩負著你巴阿的心血,確實應該好好保重才是。”張曄說著便忍不住笑了起來,或許他說的這番話會令陳宏錦更加憤怒,但是天知地知知情人都知道:張曄勸他真愛生命,遠離蕊兒!完全沒有撒謊,完全出於醫者父母心的慈悲。他不懂,所以也不必感激張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