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不停地求饒著,不過都被陳興的怒罵聲掩蓋過去的,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阿四就是再怎麼求饒也是沒用的,須知過得了他這關也過不了少爺那關!與其讓少爺事後知道了追究,斥責他的管教無方,他還不如趁早問出個所以然來!秉著這樣的想法,阿四跟隻小雞似的給陳興拖到門口。
“等一下!陳管家!”張曄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尤其地清亮,“陳管家還沒聽完我說的話就要拉阿四出去定罪也太草率了吧?”張曄的聲音一出,兩人拉扯的動作停了下來,都怔在原地。陳興還在想張曄話裏意思的時候,阿四已經掙脫了陳興的束縛,忙不迭地跑回到張曄身邊,目光灼灼,話語哀求,“張先生,我求求你,你別汙蔑我,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別害我啊……”
“我們確實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也沒有想過要害你!”張曄好笑起來,阿四對此很是不解,“不是啊!張先生,剛才不是你說我打暈了老爺嗎?陳管家就是因為這樣要拉我出去處罰我的!”難道張曄現在想不認賬?阿四抬頭對上張曄的臉,怎麼看他也不像是那麼狠毒的人,可是之前那句話分明是出自他的嘴巴呀?阿四想不通更不明白!
“我有說什麼嗎?”張曄覺得更加好笑,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我剛才隻說陳老爺他是暈倒了,不是睡著了!然後你自己就大叫不是你打暈陳老爺的,繼而才被陳管家懷疑的。而我自始至終都隻是實話實說,並沒有說那事情與你有關。”“可……”阿四僵住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將求救的目光轉向陳興,陳興是陳家的管家,管理陳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年了,場麵更是見怪不怪,現在這時候更隻有他才能站出來主持大局。
而陳興似乎響應了阿四的眼神,從門口折返了回來,對著張曄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許多:“張先生是什麼意思不妨直言,別讓大家一頭霧水互相猜疑。”陳興隻要一想起張曄剛才那句:隻聽了他一半的話便草率行事便氣得牙癢癢,那話是張曄說的,卻怪他做事魯莽。那可不就是他為了報複自己故意隻說一半,讓他去瞎忙活,讓他去做惡人做糊塗人嗎?
“我的意思就是陳老爺確實暈倒了,但卻不一定是被人弄暈的!”張曄用盡量簡潔明了的話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可就是那樣簡潔明了的話讓陳興和阿四更加費解了。陳興耐住性子,賠著笑臉,“還請張先生說得再詳細些!”他說成那樣不是等於沒說嗎?除了強調老爺確實是暈倒了之外根本就沒有說明老爺的暈倒是否和阿四有關,是不是阿四為了邀功而不擇手段對老爺下手。
“好吧!我就說得再詳細一點!”張曄一副應大家要求行事大好人的模樣,“我檢查過屋內沒有任何點過香料的痕跡,陳老爺用過茶具裏也沒有摻雜藥粉,因此可以排除是有人在屋內做手腳或者陳老爺用的東西內下藥。最主要是我給陳老爺診脈時並沒有發現他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或是聞了什麼不該聞的!”
張曄在屋內繞了一圈,話也隨著他轉完一大圈才說完,故意轉彎抹角吊陳興胃口令陳興很是不悅,卻隻能強壓在心裏,麵上仍是恭敬的,洗耳恭聽的樣子。張曄見此心中很好笑也很滿意,於是決定不再繞圈子,大踏步走到陳國東身旁,俯下身去扶起陳國東,“麻煩過來幫忙扶住陳老爺!”
陳國東如果不是暈過去了,方才那番激烈的爭吵如何還令他無動於衷繼續熟睡啊?張曄話音才落,阿四便急忙上前遵從張曄的吩咐,小心扶住陳國東,兩眼期待地望著張曄。是張曄害他被陳管家誤解的,現在自然也隻有張曄能夠幫他洗脫嫌疑。
“這是做什麼?”陳興也跟了上前,盯著張曄問。張曄正用手在陳國東的腦袋上按來按去,神情不變,看不出任何情緒。半晌他才示意阿四可以放下陳國東,輕吐了一口氣,“果然和我猜得不錯,陳老爺的腦袋凸出了一塊,應該就是造成他腦顱內積淤血的原因。至於我上次為什麼沒有察覺出來,隻有兩種原因。一是:陳老爺受傷時間太短,顱內還未積有淤血,因而我沒有發現;二是:陳老爺還沒被人打傷!
張曄說到後麵的時候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阿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陳興注意到他這表情,目光也隨之落在阿四身上:“那麼說仍然不排除阿四在我和其他人出去的時候,忍受不了老爺的吵鬧,動手打傷老爺了?”張曄這小子,怎麼說來說去阿四身上還是有嫌疑?虧他還以為張曄有什麼高談或是證據能證明阿四是無辜的!看來阿四還真是挺黴的,給張曄這樣忽悠來忽悠去!
陳興想到這裏笑了出來,在阿四看去是極冷極危險的笑,嚇得他再次拉住張曄的胳膊不放,眼中帶有質問和哀求:“張先生,你之前不是說你的意思並沒有指向我打暈老爺嗎?怎麼現在我還是被人懷疑啊?我……”阿四感覺自己比竇娥還要冤,一句話噎在心裏半晌都說不出來。
“現在懷疑你的人是陳管家,不是我,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隻要陳管家相信你說的話,你便是無辜的。如果陳管家不相信你,就算我再怎麼替你解釋,在他看來也是在替你狡辯。”張曄帶著淡淡的笑意推開緊抓著他的手,眼神有些無奈。他的這話,讓阿四的目光瞬間轉向了陳興,其中的情緒也瞬間轉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