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我讓趙奇做菜後,就靠在廚房裏的那張椅子上不小心睡著了,大家都看見了的,都可以為我作證!”趙高給問得一怔,一張臉頓時就紅得像番茄,指著對麵的一排人理直氣壯地說著。大家抬眼去看趙高的時候,都沒一個人站出來否認他說的話。站在最後麵的一個人在卻顫抖著身體,從張曄的角度看去,剛好有個三角形的視角,可以看見他越來越顫抖得厲害的身體。
“趙奇,你先出來!是怎麼回事,你跟張先生說清楚!”不待張曄開口,趙高已經大叫了起來,張曄眼睛裏那個顫巍巍的身體走出來,一直低著頭走到張曄跟前,身體一直抖得很厲害,不敢去看張曄。趙高指著他繼續嚷道,“一定就是你,你就是內奸!是你在張先生的菜裏下毒的,還有老爺和陳管家都是你害的……”
“別那麼激動,說他是內奸也是要有證據的!”張曄嘴角抽起一絲意味非常的笑意,拍著趙高的肩膀勸他沒太激憤。趙高卻是越說越激憤,好像是被人燒開了的水一般,一個勁地沸湯著心裏的話,“張先生,你不知道,他是真的很有嫌疑!昨晚為陳管家做清蒸雞的人就是他,後來又是他給老爺守的夜,就在剛才我也是好心好意地讓他再給您做道菜證明下他是清白的,誰知道他竟然恩將仇報害我被懷疑不說,還差點下毒害死了您!我是後知後覺啊,我是真的後悔啊……張先生,我對不起你,我竟然讓這樣人麵獸心的人給您做菜,差點害了您一條命……”
“好了,別難過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張曄繼續拍著情緒激動,一臉痛恨激憤的趙高安慰著他,原來他心裏有那麼多的話啊?那麼剛才他被懷疑的時候怎麼不說出來其實趙奇的嫌疑最大呢?還有之前張曄問起他趙奇的為人時,他直搖頭說和趙奇不是很熟的,把什麼都撇得一幹二淨,現在卻對趙奇的事情那麼清楚,不會是現打聽來的吧?
“還好您沒事,不然我就是死了也對不起您!不過真正對不起您的還是趙奇,虧您之前還在陳管家麵前替他洗刷冤屈,讓人把他放了,他竟然是這樣對待您的,真是良心喂了狗!”趙高依舊是一臉的替張曄不值,指著已經顫到臉色發白,嘴唇烏青,佝僂著背的趙奇大說特說。
“看來我真的是好心辦了壞事啊!”張曄長歎了一聲,走到趙奇跟前去,“早知道讓人放了你會再給你招來這樣的麻煩,我還真不該讓他們放了你,那麼你現在還可以躺著休息下!不用那辛苦地支撐著!”說話間張曄已經扶著趙奇一步步地朝著沙發走去,聲音不高不低富有磁性和發自內心的內疚。
在場的人瞬間都驚呆了,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耳朵出了問題了,麵麵相覷後大家得到的答案都是眼睛沒花,耳朵沒問題。張曄確實是一臉愧疚的說著話,將一個在眾人眼睛裏已經是“內奸”的人扶到了沙發上。不過他們再怎麼驚訝,再怎麼不解也不如趙高表現出來的多。
趙高急急忙忙地跟著走過去,指著仍在顫抖卻也是一臉詫惑望著張曄的趙奇大叫道:“張先生,你這是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他是……”“他是內奸嘛!”張曄很快截過了趙高的話,眼角卻抽起一絲笑意,“至少你和大家都是那麼覺得的是嗎?”張曄的一句話再度將趙高和一直站在原地的手下怔住了!說得好像他不是那麼認為似的。
“為什麼?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張先生為什麼要包庇他?”趙高不解地問著,聲音突然降得很低,不像之前那麼激動亢奮了。也許是他突然明白了即使他表現得再怎麼激憤,言詞再怎麼犀利也是沒用的,因為有理不在聲高,而張曄是個聰明人!他早就說過了,張曄做的事情說的話都是有目的的,他聽不聽他的話,完全和他聲音大不大,帶有多少情緒在裏麵無關。他如果會聽,他說一句兩句都成,如果不聽,那說一百句都是沒用的。
這是陳興從蕊兒那性格上悟出的經驗,沒想到他現在要用在張曄身上,他問得很無奈,好像是一個打受了打擊的人。張曄看著他問:“如果趙奇真是內奸,真是凶手,我這麼做就是在包庇他,就是不辨黑白,但如果他不是呢?他也是被人冤枉的,被人栽贓嫁禍的呢?我覺得我這麼做就是沒錯的,你們認為呢?”
問其他的時候,張曄的目光一直落在趙高身上,似乎是要把趙高的臉看出個洞來才甘心。趙高尷尬地低下頭,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再抬起頭來時,之前那些浮躁的情緒都被壓了下去:“既然他是冤枉的,那他為什麼不替自己解釋下呢?從大家懷疑他是內奸到現在,他可是半句話都沒說過。我們沒有張先生那麼慧眼識人相信他是無辜的,那多半也是因為他不替自己辯解,我們就當他默認了!”
張曄竟然拿之前他被人懷疑是下毒的人的事情來堵他的嘴,好吧,就不算那張曄是在包庇趙奇,那麼既然他在冤枉的時候都可以替自己喊冤,趙奇為什麼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呢?他既然什麼都沒說,大家當然是就他的態度而言覺得他對整件事情默認不諱,完全不用考慮相信他是否無辜的了。總之趙高想表達出來的就是他那麼認為是沒有錯的,算趙奇錯了也不能算他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