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陳興也在他不停地忙碌中找不到說話的機會,在心裏幹著急。看著眼前的陳國東,他的腦海裏再度浮現出那日陳宏錦將昏迷的陳國東交給他照管時的情形,陳宏錦的臉上布滿著一種他難以形容的表情,也是那種表情讓他向陳宏錦發誓如不能保全老爺的安全,寧願以死謝罪!現在想起來未免覺得當時衝動了點,可是他如果不那麼說,要用什麼語言去安撫住陳宏錦臉上突露出來的表情呢?
隻是沒想到他陳興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養了小結巴那麼個敗類,害得他現在焦頭爛額,完全不知所措,隻能依仗張曄幫他的忙。而想到這事情上,陳興又是滿心的擔憂,張曄能夠幫他做事本來他應該感到開心才是,可是他隻要一想到自己在手下麵前的權利會一點點被張曄剝奪掉,他便是心驚肉跳的。
他的身份是管家,他所擔心的當然是自己不能再做管家。他才不相信張曄會那麼好心,會那麼傻,認為他所做的隻是分類事。就算張曄之前真的那麼認為過,也會因為後來兩人的關係逐漸惡劣而不再存在,變得做事有目的了。那麼那目的就該是剝奪了陳興說話做決定的權利,讓陳興一個管家變得跟個普通保鏢傭人無差別,到時候這裏可就真的是張曄說了算,就連那蕊兒也唯他馬首是瞻,那他豈不是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全然不把其他人看盡眼裏?不行!絕對不行!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在陳興為了心中的猜想而憂心忡忡拚命想辦法時,一聲沉悶的響聲劃破空氣,打碎了原本的安靜。他尋聲望去,隻見老大摔在地上,兩眼發白口吐白沫,四肢張開不停地抽搐著。原本站在樓梯頂端,誰也沒發現的老大突然摔了下來,立刻吸去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張曄自然在其中。
“大哥,大哥……張先生,我大哥他怎麼了?”老二怔在一旁,臉上布滿惶惑不解,向張曄投去求問的目光。張曄仔細檢查了一番,搖著頭站起身來,“他是不是沒吃我給的藥丸?”老二聽了頓時就傻眼了,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說起話來神情很是為難:“其實我也不知道大哥他吃沒吃下去,我出來的時候藥丸還在他手裏,我知道他這人疑心病重,心想著不理他讓他瞎猜一會兒就沒事了,誰知道……”
“誰知道他會疑心得懷疑起我給的藥來,竟然沒吃下去!”看老大的樣子分明是中毒了,所中的也不是別的毒,就是霍爾草的毒。張曄記得之前給過他解藥的,能解釋他為什麼中毒的也就隻有他沒有吞下解藥了。老二點頭如搗蒜,很快又無奈地搖起頭來,“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回事,別人的話不相信也就算了,怎麼連張先生的話也不相信?你說你這是不相信自己中毒了呢?還是不相信張先生給你的藥沒害處啊?”
老二指著躺在地上已停止抽搐,神情呆滯的老大問,老大自然是沒能力回答他什麼了!而那問題,問得好,也正是張曄心中所想問的,可是如果連老二都不知道,那豈不是真的隻有老大本人才知道為什麼了?老二說完話後,急忙將目光轉向張曄,拉住張曄的胳膊哀求起來:“張先生,我大哥他人糊塗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是他的錯,我回頭一定好好數落下他。現在……求您救救他,我就這麼一個大哥了,我不能沒有大哥啊……”
老二說著就要跪了下去,張曄急忙拉住了他,張曄向來都是個簡單隨和的人,最不習慣別人對他做這些動作了。“你別這樣,先站起來好好說話。你大哥他雖然沒聽我的服下解藥,但是我身為醫生,隻要是病人我都會去盡力醫治,他這會兒毒發了,我一定不會不管他的。隻是他這……疑心病,是怎麼回事?”
怎麼陳興精挑細選的一幫保鏢裏,竟然出了那麼多有問題的人?先是老四有哮喘,小六睡眠不正常,難以控製,然後是小結巴是內奸,現在連老大……都是個心裏有疾病的人。這些就是陳興特地挑選出來的嗎?真難想象當時是怎麼個挑選法,難道可供挑選的就是這些人?張曄倒也不是那麼八婆的人,覺得別人有點什麼病的就不能當保鏢,他隻是忍不住多看了陳興兩眼。這樣的事情若不是保鏢在被挑選的時候藏得好,那便是陳興那人有問題。
至於他那人到底是眼睛有問題呢,還是人品有問題,張曄暫時還沒辦法肯定什麼,隻是覺得這位陳管家值得被人懷疑!而張曄剛想到這裏,陳興便衝了過來,拎著老二的耳朵將老二提到一旁去,怒聲叫道:“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啊?老爺他也中毒了,正躺在那裏等著救治呢!連老爺的解藥都還沒著落,哪有閑情來管這個不知死活的下人!”
陳興瞪著已被嚇得一臉怯弱的老二,話卻是在說給張曄聽的,明裏不敢說張曄的不是,隻好拿個下人撒氣來警告張曄孰輕孰重自己好好掂量下。“老大不聽我的囑咐,還懷疑我給他藥是對他不利,確實是讓我傷心啊!”張曄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可憐相來,在老大身旁轉悠了一圈後,在陳興麵前站定繼續說,“不過那怎麼說也是條人命,不管不顧的始終不太好呀!況且老大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有疑心病,沒辦法控製自己,不能全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