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整以暇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張曄,將其從頭到尾來來回回看了兩三遍,似乎是要在他身上找出個破綻來,把披在他身上的表皮給撕扯下來,讓人看見張曄裏麵藏著的是什麼。不過張曄敢以天發誓,如果小晴真的扒了他的皮,看見的隻會是一具血淋淋的皮肉,毫無虛假造作,真得不能再真。
“我不敢有什麼花招!”張曄一臉委屈,“我隻是覺得自己那麼晚了來這裏確實不好,如果你能讓蕊兒出來教訓我一下,我真是求之不得呢!”也不管把自己說得有多自虐了,隻要小晴可以聯係到蕊兒,讓蕊兒站到他跟前來,他就是給教訓一番,心裏也是樂意的,總之好過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七上八下解脫不得來得折磨人。
“張曄,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叫蕊兒來啊?”小晴的臉青到無法形容,對張曄那副死皮賴臉的嘴臉簡直是深痛惡極,“我們沒去找你算賬,你竟然敢自己找上門來撒野!好!張曄,你很好!我徐小晴今天如果怕了你,我就不叫徐小晴!”張曄是此刻才知道原來她大名叫徐小晴,還有一個叫梁小柔,那蕊兒該姓什麼呢?張曄是到現在了還不知道,仔細想起來,他對蕊兒的了解真的很少,少得除了她的小名,她有個爺爺叫羅肖子,還有她是化毒體之外……他真是一概不知。
徐小晴憤怒了,本來是張曄期待不已的,以為她會馬上把蕊兒叫來,誰知她“啪”地一聲將手機拍在桌子上,匕首也掉在地上。快速折返進櫃台裏側,蹲下身去不知道在找什麼。張曄當下心裏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結果是真的不太妙,徐小晴很快站起身來,她的手裏拎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比張曄夢裏看見的那些專門用來砍人的刀子還要長一些,還要刀鋒淩厲一些。徐小晴單手提著刀,大踏步朝著張曄走來,眼裏燃燒著怒火。
張曄下意識地後退開兩步:“你……你想做什麼?你不是該打電話給蕊兒的嗎?”難道他理解錯了?不可能吧?張曄對近在眼前的危險還沒反應過來。徐小晴聽了他的話,充滿嘲諷地大笑起來,“找蕊兒來有什麼用?那個不爭氣的還不是隻會維護你?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得了!”她手裏的刀子隨著她的笑聲而越發顫抖得厲害,不過卻仍是穩穩地握在她的手裏,那刀子似乎就是她身體裏的一部分,會隨著她身體的抖動而抖動,但卻絲毫不影響它駭人的光芒。
不是吧?這完全不是張曄故意激怒她的本意!張曄又退開兩步,臉上重新堆滿燦爛的笑容:“小晴姐,你先別動氣!刀劍無眼,我們有話好好說啊!你要是背著蕊兒處決了我,以後蕊兒問起來時隻怕會傷了你們兩姐妹的感情。我怎麼說也是她男朋友,就算是做錯了什麼,也該由她處置我是不是?”蕊兒啊!張曄的重點是蕊兒,不是來這裏辯解他有沒有錯,該不該被懲罰和被誰懲罰的。
“不需要!”徐小晴果斷地回道,眼裏的怒氣有增無減,“你是蕊兒的男朋友又怎麼樣?你一點人性也沒有,蕊兒她又不肯好好管教你,身為她姐姐的我代為出手有什麼錯?如果蕊兒她真那麼蠻不講理,要因為你而跟我們兩姐妹斷絕關係,那隻能說是她有眼無珠無情無義。不過我倒是很相信蕊兒要你這個男朋友隻是出於某種目的,而非真的動了什麼感情!”說完話,她又笑了,笑裏夾雜著十足的嘲諷。
張曄自以為是蕊兒的男朋友,自以為蕊兒對他好就是真心真意用了真感情嗎?那實在是太可笑了!如果是之前張曄聽了這樣的話,一定會無動於衷的,他本來就不想當蕊兒的什麼男朋友,他早知道自己跟蕊兒是不可能的,於是總是千方百計地敷衍她,還想和她分手。如果蕊兒對他用的是虛情假意,那他也沒有用過一次真心,根本不算吃虧。但是現在他第一次對蕊兒用了真心,他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他深信蕊兒沒回陳家是去為他拿霍爾草的解藥了。
如果蕊兒真的是虛情假意,那代表著什麼?“我不相信!蕊兒她是個好女孩,她對我是真心真意的,你沒證據就別在這裏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張曄搖著頭,從門外吹進來的風讓他全身又是一陣冰涼。說蕊兒是為了某種目的才要他做男朋友的,這豈止是對他的嘲諷啊,還在告訴他蕊兒一直在利用他。包括他中毒的這件事情上,蕊兒借著給他拿解藥的借口去做他不知道的什麼,他卻傻兮兮地在這裏為她擔憂。
如果徐小晴想要告訴他的就是這個意思,想要他因為這件事情而深陷憤怒和自嘲中的話,那也得拿出證據來,最好是告訴張曄,蕊兒是什麼身份,怎麼做有什麼目的,那樣張曄就算是給人騙死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