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朋友的意思是讓我直接殺了張曄!”猶豫了半晌後,青鬆子仍然很堅持。就在昨夜,他跟常淩通電話時終於耐不住常淩的懇求將這邊的情形進展得如果告訴了常淩,當然包括張曄進了陳家後就一直不肯出來露麵,陳家內部也一而再出事,似乎都和張曄有關。
常淩聽了很是氣惱,咬牙切齒地說一定要殺了張曄,不能再讓他危害其他人。他們一直都懷疑張曄來這裏是有其他目的的,後來見他成了陳國東的主治醫師就更加懷疑他了,陳國東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來這樣偏僻的地方讓張曄診治?他們猜測的是張曄使了陰謀詭計,帶陳國東來這裏是別有目的。雖然這事情還未得到證實,但是聯想到自己本身的常淩對張曄是恨到要死,於是再三請求青鬆子幫他那個忙,而他也答應了常淩會盡快想辦法了結了張曄。
他不愛輕易許諾於人,但是承諾了的事無論多難一定會做到,所以要他放棄殺張曄一定要有足夠分量的理由。青鬆子的話沒有全說出來,但他欲言又止的複雜神情已經將為難不已,不願妥協的心情暴露了出來。而他麵前的蕊兒卻並不把他的話看做一個難題,反而輕輕一笑:“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想尊重朋友的意願,不想有負他所托,但是我想請青鬆子先生你好好想一想,你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朋友好嗎?”
“那是自然,我朋友已經很不幸了,他現在有求於我,我能夠幫他的一定會盡力去幫,當然是希望他好!”青鬆子很快回道。常淩曾經在他有麻煩的時候幫過他,現在無論算作是投桃報李還是僅於朋友間應相互幫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為常淩好,這點他可以對天發誓,不用花時間去思考。
“那麼我就感覺奇怪了!”蕊兒斂起笑容,皺了下眉頭繼續說,“既然你所做的都是在為你朋友好,你怎麼會連他的性命都不顧不理呢?如果他人已經不在了,你對他再好,他也是感覺不到的呀!”蕊兒的聲音道後麵突然加重,青鬆子臉上的詫異更重了,“我不懂你話裏的意思,蕊兒你想說什麼?我怎麼會不顧常淩的死活呢?”
自常淩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他就把常淩當做是自己的兄弟看待,將自己的事情放下,一心都放在替他查明真相上去了,他可能對別人不關心,但是對常淩的事他可以保證比對任何事都重視。更何況那是蕊兒說的常淩是性命,他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那麼說,但她話裏似乎真的有所指。
“你做事這麼莽撞,不計後果就是不顧他的死活!”蕊兒毫不客氣地反駁青鬆子,麵上是越來越濃的怒氣,不等青鬆子開口她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殺了張曄,那他冒充常淩的事就永遠得不到澄清,常淩失去了恢複身份的機會,很有可能一輩子都過著被人遺棄,抬不起頭來做人的生活。本來突然而來的意外已經讓他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平時富裕的生活,如果你再讓他知道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過回以前的生活,你猜他會怎麼樣?”
青鬆子被問得啞口無言,怔在當場驚訝地看著蕊兒,見他答不上話來,蕊兒清了清嗓音替他答了出來:“如果我是他想的應該就是殺了張曄,報了仇之後了無牽掛就可以一死一求解脫了!”“什麼……常淩他是這麼想的?”蕊兒的一番分析令青鬆子大跌眼鏡,他不相信地看著蕊兒,可是心裏卻在不斷地仔細捉摸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直到自己對此拿不出反駁的話來。
據他所了解的常淩,身為常有為的第四子,雖說不像一般富家子弟一樣紈絝囂張,擁有一顆熱心腸願意幫助其他人,但是他怎麼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骨子裏的傲氣是天生的。如今天降橫禍非但摧毀了他那張迷倒無數少女的俊朗臉龐,他的身體健康,還讓他被家人所棄,要幫著唯一肯相信他還活著的青鬆子的幫助才能苟延殘喘地活著。這樣的遭遇,其實在北京的時候,常淩就跟他透露過覺得他自己活著很多餘,已經表露過輕生的念頭。
不過當時青鬆子抓住了一點那個女人的線索,勸常淩留住性命查清真相,如果真的被人所害,他會幫他報仇,常淩也是這樣才打消了自殺的念頭。但是自那件事情發生後,常淩終日鬱鬱不快,脾氣暴躁,跟變了個人似的,青鬆子一直以為是遲遲沒能幫他報仇,令他一想起仇人就滿心怒火才會不去想接下去如何生活的事。但是那如果是他把自己所失去的看得太重,無法放下與生而來的驕傲,他可能真的會像蕊兒說的那樣:把報仇當做生存的唯一目標,一旦目標達成就要用死亡結束這個世界帶給他的不幸和痛苦。
但是這些,連他這個和常淩結交了多年的人都沒看出來,蕊兒怎麼會一眼就看透,還說得讓他無法反駁?四周的空氣還是和之前一樣安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包括蕊兒在內都安靜地等著青鬆子冷靜地思考。“你並沒見過常淩,你怎麼知道他除了報仇之外就對這個世界毫無眷念?至少我會勸他先留著性命,等個機會證明自己的身份,重新要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青鬆子嘴角抽起一絲笑,帶著嘲意,其實他早該明白一件事情,現在無論蕊兒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救她男朋友張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