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曄的房間裏,房門已被推來關上,蕊兒推開正在擦拭額角汗漬的張曄氣呼呼地問,她的表情在一瞬間活躍起來,其中最多的是嘲笑,盯著張曄嘲笑張曄。張曄張了張嘴,話噎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搖頭回答她。“阿茹就是陳宏錦的親媽,他竟然把我當成陳宏錦的親媽,那你說你是什麼啊?”蕊兒笑了起來,嘴角的嘲諷更加濃重了。
“我是小三?”張曄剛說完,自己就笑了起來,他是真的感覺好笑,陳國東之前那次把蕊兒當成他的兒媳婦,現在又把蕊兒當成他的媳婦,一下子就從陳宏錦的女朋友變成陳宏錦的親媽,這變得也真是……還好陳國東瘋了,不然真讓人無法想象這話的含義是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啊?張曄,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啊?我說的是阿茹才是陳宏錦的親媽,趙惜月根本就不是!”蕊兒板著臉瞪著張曄大叫,真不知道他怎麼搞的,麵對著這麼值得驚呼的事情時,他竟然因為一個不好笑的笑話而忽略了,這讓她怎麼說張曄那個人?
“啊?為什麼?”張曄的第一反應不是問蕊兒那是怎麼一回事,而是問為什麼趙惜月不是陳宏錦的親媽,這簡直就像是當事人才會問的問題。還有為什麼蕊兒連這麼私密的事情都知道?陳宏錦已經信任她到什麼程度了?簡直不敢令人想象。
他盯著蕊兒眼珠一動不動,蕊兒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很複雜,眼眸裏是令人難以解讀的情緒,她有些煩躁地說:“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件事,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說的,都怪陳國東那個老不死的害我一時氣憤什麼都說了!算了,不管了!你趕緊去治好他,然後我們離開這裏!那樣就能遠離麻煩了!”
說話間蕊兒已經將徐小晴給她的藥瓶掏了出來,遞到張曄眼前,張曄接過藥瓶,聲音有些遲緩地問:“我知道這件事情,趙惜月會找我麻煩,還是陳國東?”這件事情確實不小,所有的人包括他老爹在內都以為陳宏錦是趙惜月生的,都以為他們母慈子孝羨煞旁人,可是現在如果兩人非母子的關係戳穿,那麼陳國東突然瘋癲的事就變得更加蹊蹺了。
如果張曄沒有記錯,他剛到杭州在醫院見到陳國東時,陳國東不斷地推陳宏錦走,說趙惜月想害死他。那時候張曄是真的當陳國東瘋了,否則他怎麼會以為趙惜月會殺自己的兒子?可是現在看來那些話分明是有所暗示的,陳宏錦不是趙惜月生的,她卻逼不得已當了他媽那麼多年,她心裏會是什麼心情誰曉得?還有陳宏錦,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生母不是趙惜月,還告訴蕊兒又是什麼意思?隻是因為他信任蕊兒嗎?
不見得!張曄再次覺得很多事情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他現在不能茫然地判斷一些事,更不能去倚賴直覺,張曄在心裏告訴自己。耳旁是蕊兒奇怪的反問:“為什麼你會覺得是他們其中的一個?而不是兩個都是呢?”“兩個都是?”重複著蕊兒的話,張曄心裏被狠狠地敲了一下,疼得他猛然清醒了。
是啊!為什麼他隻覺得是其中的一個會找他麻煩呢?明明這兩個人都有找他麻煩的理由,他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那就別想裝作不知道。不對,不隻是這兩個人……張曄的心裏猛然地又咯了一下。“不對!陳宏錦也會找我麻煩,或者說他才是最想找我麻煩的人!”張曄霍地抬頭看著蕊兒一字一頓地說,眼中的情緒有驚愕慢慢地歸於一片複雜。
蕊兒沒有避開他的目光,隻是臉色泛白,看著張曄的眼裏有些不忍,最後還是歎息了出來:“你總算是明白了!哎,要讓你明白一件事情還真的是蠻難的!”“你早看出陳宏錦在耍什麼花招了?”蕊兒對於他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驚訝沒有不解沒有猛然察覺沒有不明白,而是露出她早就知道的表情來。
蕊兒不置可否地點著頭:“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又不是陳宏錦什麼人,甚至和他根本就不熟,才認識不到一天而已,他怎麼會就把這樣私密的事情告訴我呢?對我露出一副完全信任的樣子來,其實她隻是想借我的嘴巴讓你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然後帶給你麻煩。我確實是早就知道了,我也為此提醒過你,告訴你可以不必管這裏的一切,我能帶你平安離開,可惜你聽不懂我的暗示,你一點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過那些原本就屬於你的生活!”
蕊兒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你現在知道了就照我所說的去做吧!我和兩個姐姐都會保護你回到北京的,隻要治好了陳國東,我們立刻就離開,相信陳國東好了,他們也不會多為難你!”她一直覺得張曄什麼都不知道可能就不會有麻煩,所以有好幾次她想告訴陳宏錦那些事情,卻是話到嘴邊卻強行忍了下去,可是沒想到忍了那麼久,終於還是中了陳宏錦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