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對這種眼神並不厭惡,貪欲,她就是需要這種旺盛的貪欲來幫她完成自己無法完成的事。
“在這之前,老身先要講一個簡單的故事,都坐下吧。”老太君道。
白遠升坐在最前,白淩波坐在最末,與韓諾不同,他們都清楚自己的座位,應該坐在哪才顯得不失禮儀。
相反,韓諾坐在最前方,和老太君靠的最近,而且每一個正緊的坐相,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淩波看到韓諾沒有半點大家族的氣質,心中無比的難受,自己真的要成為這樣的人的妻子嗎?
哪怕,隻是名義上的。
老太君似乎陷入了回憶,她的眼神恍惚,仿佛不知道從哪裏說起,足足兩分鍾後,老太君那充滿故事的眸子終於清晰起來。
“我叫李香蘭,是唐代李淵之後,我身上流著正統的皇族血脈,家世顯赫,地位崇高!”
“我的父親官居二品,正妻一品誥命劉氏,是我生母,我有兩個弟弟,是小妾所生,大的叫李青,小的叫李正。”
“我十三歲那年,因容貌秀麗端莊,被宮中招選為秀人,學習宮中禮儀,容嬤嬤十歲,是我的丫鬟,我們相依為命。”
說到這,容嬤嬤的眼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也隻有在這個時候,老太君 才會自稱“我”。
韓諾微笑看著容嬤嬤那副狠厲的臉下所流下的淚珠,他能感覺到一個奴才跟一個主子這麼多年相依為命的心酸。
身為一個女人,能在那麼亂的時代活下來,如果不陰狠歹毒一點,她又怎麼能安身立命?
更何況,她還在後宮生存過?
容嬤嬤心狠毒辣,恐怕早已形成了本能,不然她無法保護自己和主人。
“時逢戰亂,太平天國起義,英法聯軍掠奪,鹹豐帝即位11年,民怨沸騰,並不任戰,‘大局糜爛,不可收拾’,他往往重夜彷徨,一籌莫展,於是沉湎於聲色,縱欲自我,駕崩前還傳諭‘如意洲花唱照舊’,而我李香蘭,就是在最後的那一年選為秀人,隻曾得見鹹豐帝一麵,他便辭世,留下了一個殘酷而又黑暗的世界!”
“八國聯軍燒毀圓明園後,我的家族死的死,散的散,早已不管我的死活,隻有我的兩個弟弟在皇城門口等我,要帶我去一個沒有戰火的地方躲難。”
老太君的眼眸通紅:“有一天,我們被敵人發現,我的兩個弟弟為了保護我和容兒,將我們藏在缸中,兩人被人擄去!他們是生是死,老身終身牽掛!”
容嬤嬤的眼淚不停的落下,她永遠也忘不掉那兩個錚錚傲骨的男孩,哪怕她老的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容顏,她也還記得那兩道赴死的背影。
“李青,李正!好個男子漢!”韓諾豎起一個大拇指。
韓諾這誠心實意的一讚,就連容嬤嬤看著他的眼神也柔和起來,那個他口中被稱為男子漢的李青,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好男兒,少女時的青春懵懂,那最珍藏的感情。
她喜歡那種狠烈的男子漢,在白家之中,白俊傑在外麵非常硬氣,很讓她歡喜,她個人希望這樣的男人住持大局,所以平日裏才對白俊傑格外照顧。
白俊傑同樣肅然的看著老太君,立刻道:“李青祖上和李正陽祖上是我們小輩效仿的榜樣,若白家有難,我白俊傑同樣甘願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