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小狸好像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中有一個極為風姿綽約,容貌極美的男子。
他的美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想象之外,美的清雅,美的出塵。
衣袂翩然,像是掩盡日月光輝,萬物靜止成一副水墨畫,漫天花意下,唯有他白的不染塵埃的身影,如同從畫中走出。
美男懷抱一個嬰兒,他低低的唱著繁瑣而複雜的歌曲,雖然聽不懂,但是卻讓人心如刀割、哀哀欲絕。
歌聲蕩漾在片片雪白的花瓣中,美男手中的嬰兒隨著愈漸愈低歌聲中漸漸成為透明,眨眼間消失在美男懷中。
嬰兒的消失沒有讓美男驚慌失措,反而讓他有滿滿的慶幸和欣慰。他抬眸望天,眼帶希望,嘴中微微對著蔚藍的天空低喃一句,唇角撤出一絲動人心魄微笑。
焦小狸看著他的笑容,心底沒有驚豔,反而被濃濃的憂傷包裹著。她很想上去將他的笑容撕扯,她很想死死的抱住他,大聲告訴他他錯了,他沒有成功。
焦小狸想到這兒,心裏不由得一驚,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想?
她疑惑之際,抬頭看向花海中的男子,隻見他步步生蓮的走向身邊的溪流,輕柔的脫下腳上白色錦靴,玉足輕踏溪流。
無風亦縹緲,無月亦清雅。
他懸在溪流之上,微展雙臂,猶如將要翱翔天際的鴻雁,又如將要羽化登仙的仙人。
焦小狸心中揪痛的看著他,想要大聲呼喊,她呼了卻無一點聲音發出。
溪流突然暴漲,轟隆聲震耳欲聾,隻見溪流瞬間蓋過了他的玉腳,蓋過了他的纖瘦的身影,片刻他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散在淺淺的溪流中隨波逐流。
沒有,沒有,焦小狸大眼急急的在溪流中尋找。
什麼都沒有,溪流中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的猶如一個鏡麵。唯有漫天的花瓣,圍著溪流打轉,像是祭奠那朵已經香消玉損的絕世美人兒。
“啪嗒,啪嗒——”
焦小狸情不自禁的哭泣出聲,為什麼她會這麼痛,為什麼她不能阻止一切,為什麼!為什麼!
天際中似乎有人在呼喚她,一聲,一聲,無盡的擔憂和心痛。
她好難過……
意識再次模糊,她隨風而逝。
“狸兒!”
“貓兒!”
……
床上的人兒,輕抖著自己睫毛,預示著她將要醒來。
“貓兒!”
“狸兒!”
……
又一次呼喚,焦小狸微微皺眉緩緩的睜開自己的眼睛。
眼前模糊不清,朦朧中看見兩個偏弱的身影。
“夜森……離焱……”焦小狸嘴裏低喃了一下。
她臉上濕濕一片,下意識想要抬手擦去臉上的濕濡。
“嘶——”
肩部傳來劇痛讓她驟然清醒,她再次睜眸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原來是她的臥室,看來她已不在夢裏,回到了現實。
不過,焦小狸心頭一痛,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胸中的悶氣。
剛才的那場夢太過真實,太過心酸,她猶如身臨其境,無法自拔。
“狸兒!你終於醒了!”一陣嬌哭扯回了焦小狸的注意。
焦小狸閉了閉眼輕抬下嘴角,扯出一絲虛弱淡笑,抬眸捕捉到床邊正在嚎啕大哭的美人兒。
她一聽稱呼就知道是她家離焱寶貝,隻是他今天的哭聲好嚇人,讓她一時回不過神來,看來她是嚇到他了。
“貓兒!”一隻玉手伸向她的眼前,輕輕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水霧,他的動作輕柔的猶如清風拂麵,溫柔四溢。
焦小狸看向那握著花絹微微顫抖的手的主人,此時的他頭發淩亂,神色憔悴,秀目紅腫的如桃核兒般,那原本應該一塵不染的青藍色裙袍上麵花花斑斑的沾著無數的泥土,讓他顯得狼狽不堪。
這…這還是她眼中脫離乞丐身份後那個一向整齊出塵、溫文儒雅的夜森?眼前的一切讓她著實吃了一驚。
“夜森!”焦小狸聲音沙啞的一喚,卻喚出了夜森破堤的江流。
看著猶似開閘放水的夜森,焦小狸身子猛然一動,忍著疼痛就要為她擦去他麵頰的淚水。
卻不想她的這一個舉動竟然讓床邊的兩個美男大驚失色。
隻見,他們動作皆出奇的一致,齊齊的將她又死死按在床上。
“你不想活了嗎?”二人齊齊的對著她河東獅吼,原本嬌羞的臉上均是黑青一片。
焦小狸呆了,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獅吼功?他兩個人不會是被公獅子附體了吧,剛才他倆那異口同聲的獅吼功真是功力到家,獅聲震天響啊。
她愕然的瞪大眼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猛地咽了口口水,心中那個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