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高亢洪亮的聲音從殿外傳入堂中,震蕩著殿中每個人的心。
眾人皆朝殿外看去,就見一身姿挺拔、氣勢剛健,全身包裹在閃著寒光的金屬戰甲下的中年女人正踏步而來。她的步子沉穩有力,又隱隱帶著殺意,當她踏進殿中時,在場的人都覺得整個殿裏的溫度已然下降了幾分,她所到之處更是寒意陣陣,使得她身旁人下意識的想要瑟縮下脖子。
“將軍!!!”
“是將軍回來了!”已經有人激動的呼喊著她。
而站在殿前的太史文,在看清來人的一刹那,已然白了臉。
她怎麼回來了?太史文心中警鈴大震,整個人不禁有了一絲慌張。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史文剛才還掛在嘴邊的護國將軍——裕如烈,而她也是她今生最大的死敵。
“母親!”本是一張僵屍臉的裕如妝淼在看到來人,臉上隱隱有了幾分動容。
裕如烈欣慰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能獨當一麵的“女兒”,冰冷的心有了些許柔韌之情,但是這種感情在看到高台上的太史文之後已經轉瞬即逝。
“誰說聖上不會收回旨意。”冷冷的掃了眼以太史文為首的幾位官員,裕如烈眼中已升起陰鷙的殺意。
跟在太史文身邊的官員們幾乎下意識想要閃躲,明顯覺得自己的壽命在被裕如烈一瞪之後減少了好幾歲。
原本朝太史文陣營倒戈的優勢在裕如烈出現後,瞬間被引回了原地。
“既然護國將軍回來了,想來聖上已經跟你說了廢儲一事了吧。”
看情勢不對,太史文趕忙說話,畢竟是一國掌握生殺大權的丞相,太史文雖然在看到裕如烈的一刹那有了一絲慌張,但是卻任然能夠沉穩冷靜應付著現下的場麵,將主動權重新掌握在自己手裏。
隻是……
“本將並未聽說廢儲一事。”和裕如妝淼一樣,裕如烈也是一個非常直接的人,她沒留一絲餘地的將太史文建立起的說法瞬間擊破。
太史文緊握著拳頭,指甲刺破肉皮那一瞬的疼痛讓她瘋狂的想要將眼前的裕如烈撕碎。
裕如烈真是她的死敵,不管她要做什麼、謀劃什麼,她總能在最恰當、最關鍵的時候,以她意想不到的完美擊潰她的防線。
而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防線的潰散,毫無反抗之力。她此生沒有幾人能讓她動氣而怒,而裕如烈偏偏是這裏頭的一人。
“那你是為何回來?”冷冷的一問,怒意抑製不住的忽現。
“幹卿何事!”
依舊是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卻登時氣炸了太史文。
“裕如烈!”努力平複自己的語氣,太史文瞪著僵屍一樣的裕如烈,惡狠狠道:“作為一個將軍,你可知無聖上旨意就擅離邊守的嚴重後果嗎?”
“……”終於裕如烈臉上有了些抽動。
太史文看著裕如烈的微妙變化,頓時心情稍稍有了些許好轉。
“看來你真的是擅離職守,哈哈……你……喂!你幹什麼去!?”太史文正要繼續說下去,就看見裕如烈看也不看的她朝殿外走去。
“裕如烈!”猛然一吼,沒有嚇壞裕如烈,倒是讓在場的文武百官靜默了下來,隻聞裕如烈闊步而去的聲音,場麵頓時看上去有些詭異。
眼看裕如烈就要離去,太史文呲牙怒目的無奈。
倒是走了幾步的裕如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回首轉身看向了太史文。
認真的盯著太史文看了好幾遍,直到太史文覺得毛骨悚然之際,裕如烈才幽幽說道:“太史丞相也是老了,這脾氣是越發的暴躁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
“裕如烈我跟你沒完!!!”隨後隻能聽見太史文盡心竭力的暴喝。
好似那句話引來了更大的軒然大波。
隻有在場的人知道,一直陰冷沉著的太史丞相今天竟然有如此豐富的表情,卓實令她們印象深刻。
汝嫣太傅府,軒轅狸的府邸。
滿園的燭光灑在地上,隨處可聞蟋蟀的叫聲。
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
坐在庭中的軒轅狸正悠然自得的品茶,眼裏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裏那樣現實。
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