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的一年過去了,又是一個雨季的到來。
看著同樣是下著雨的天——去年的現在,她和寒醉離焱相擁在巡查府邸的石堡上看著太史文她們因為糧食到處奔波的場景,恍如昨日發生的一樣。
如今。。。。。。一切都不複如舊,物是人非。
今年,沒有洪水的侵襲,沒有糧食的困擾,沒有災銀的短缺,平靜異常,甚至連女皇在如此陰沉的雨天都天天掛著明亮的笑容不停的誇讚著裕如妝淼的神舉措。
什麼神舉措?無非就是開河分流、植樹造林、固築堤壩、提前疏散民眾等洪水防禦的相關措施。
這些是她告訴裕如妝淼的,總覺得他那固執的性格是不會理睬她的提議,卻沒有想到他竟真的采用。
就一年,開鑿了好多分洪渠,種了好多樹,也加固了那個被她和沈青設計弄塌的堤壩,也保住了更多災民的性命。
沒有了洪災,沒有了難民,本應該高興的事,到了裕如妝淼那兒依舊是冷著一張僵屍臉不為所動,甚至還能察覺到,高陽瑛在誇獎他的時候,他身上那濃濃的寒意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還有,也不知道他抽的是什麼風,每每見到她就躲著走,搞得她像是避之不及的病毒,生怕沾染了什麼似得。
她本來真的很想去好好拜訪他,順道偷瞄一下在他府上冒充老公的寒醉離焱,可是那一張千年僵屍臉已經讓她有些望而卻步了,如今再加上的那避之不顧的舉動,她真得寸步難行。
不過。。。。。。雖然沒有洪災了,惱人的事還是不斷的發生、上演。
從花神朝宴之後,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
高陽皓月行刺之事依舊沒有查出一絲頭緒,被關了兩個月的她也憔悴了不少。
她去看過她,以她老師的身份看她。
還記得她看到她那時的眼神,冷漠、不屑、輕蔑,還有濃的散不開的憤恨,好好的一個未成年女孩,本應該在這個時候朝氣蓬勃,卻因為生在帝王家,毀了全部的稚嫩。
當時,她的心很刺痛,一針一針的被針刺著,一陣一陣的疼著。
她在圍欄的那麵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那張她無比熟悉的臉上滿是不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幫著太史文那邊的人,她如此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所以她的不屑是應該的,所以她輕蔑的看著她,不置一語。
陸柏憶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禁衛軍副統領,如今也升成了統領,她負責一直調查刺殺事件,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出來。
開玩笑,她怎麼能讓她查出些什麼呢?就算能查出一絲痕跡,蜃樓宮宮主浣紗也會立馬將那痕跡銷毀、剔除。
更別說那些刺客已經都死無對證了,兩個月也足夠她們在地下腐爛。
這是她讓浣紗做得,也就在抓住她們,供出了高陽皓月的當晚,全部死在了天牢裏,一刀斃命,連血都流沒流幾滴。
不得不感慨,蜃樓宮做事的幹練和狠辣。
自此,陸柏憶看見她就像要把她粉身碎骨一般,她知道那是她對她的恨,她把她的主子陷害到天牢裏,甚至連一點蛛絲都不留給她,想吃她的血,啃她的肉也是應該的。
為什麼她知道這些事是她做的,因為她查出的那一絲痕跡就是她,這也是她故意讓浣紗透漏給她的,但是她就算心裏清楚,卻苦於沒有證據能證明她的猜測。
莫須有的事,又有誰會相信。更何況她是神璽智者,就算說了,大家也都會認為她這麼做,也是為了汝嫣的未來。
神的使者說的話、做得事,誰又敢質疑?
還有一個可憐人不得不提,那就是高陽皓天,雖然性命保住了,如今也不過成為了一個隻能坐臥在床上的殘廢人。
花神朝宴,那些刺客重傷了她的脊椎,致使她下半身癱瘓,下半生隻能在床上度過。
這。。。不在她的計劃之內,她知道後狠狠的給了浣紗一掌,打到他吐了血。
問他為什麼,他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她欺辱過她。然後就轉身去辦她吩咐他的事情。
看著他單薄又踉蹌的背影,她隻覺得的他。。。真的愛她太深了,甚至都著了魔的愛著她,連一點委屈,他都要為她討回來。
再想想她現在做的事,對他來說,他得有多恨她,多想殺了她。
但是,他不能如願,隻因為他最愛的人在她手裏掌控,隻就這一點兒,他就隻能唯她的命是從。
但是她又不得不歎息他的悲哀,為什麼他跟了他愛的人那麼長時間卻不了解那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兩個半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已經足以讓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