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心驚之聲在寂靜的原野上十分詐亮,不隻喚醒了震悚中的眾人,更狠狠的敲擊著軒轅狸的心。
這時,城門也已經被人打開了一點點,軒轅狸隻是猛力催著身下的馬,就朝城門急去。
馬的飛速隻帶起翻揚塵土,但是期間誰也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是怎樣通過微敞的城門,一些人隻是覺得好像有一抹玄影閃過,帶著呼嘯的風聲,便了無蹤跡。
而狂奔中的軒轅狸,此時腦中一片空白,耳邊盡是貫穿著長嘯般嘶裂的叫聲,震得身心皆顫。
“公孫弘!公孫弘!!”
聲音像是從太史文的喉嚨間硬生生擰出來的一樣,那聲音已經殘破不堪,像是從地獄猙獰出來的厲鬼發出,淒厲的讓人發寒。
“你為了她,你竟然為了她要我的命!!!我……我可是你的姨母,是…你……親姨……母啊!!!”
“對不起,姨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耳邊依舊是城樓上淒厲的吼聲,軒轅狸將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快,可是卻還是覺得慢的可怕。
目的已經地近在咫尺,軒轅狸在疾馳從馬上急翻而下,風馳電掣般躍上城池,在沒一人矗立和阻攔的情況下,很快便到了城頭,那個嘶叫發出的源頭。
但……眼前的一切說明,她……還是晚了一步,還是無法避免悲劇的發生。
公孫弘閉言的一刹那,她的眼前是血流如注、寒光凝滯。
太史文的聲音也在“啊”音中回蕩,她瞠著雙眼,眼球上盡顯青筋蔓延,死不瞑目的她大張的嘴一開一合似還想要說什麼,喉嚨中咕隆著聽不清喉間的音符,猙獰的麵目和難以置信的神情,在她猛然上下浮動的胸脯上戛然而逝,血染的身子一頓,手踉蹌的垂下,再無生機可言。
“公孫弘!!”
軒轅狸吃驚大叫,腳下一蹬身子如鬼魅般已經飄到了浴血中的公孫弘麵前,不可置信看著地上已經死去的太史文,她全身顫抖的嘶道:“你……你做了什麼?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死死的抓住公孫弘的胳膊,軒轅狸猛力的搖晃著她想將自己內心所有的疑問和吃驚都弄個明白。
而公孫弘看到軒轅狸後,已經將先前所有的猙獰掩飾過去,反而臉上已經沒有過多的表情,她也隻不過微微一怔,一臉的平靜讓人生生揪心。
“弑母!”
如鯁在喉的兩個字,公孫弘竟然平穩、簡短、精煉的從淒白的唇中輕吐。
她一直視為親母的太史文,她用如此簡單粗暴的兩個字去概括自己駭人聽聞的行為。
軒轅狸那一瞬隻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心驀然痙攣抽搐,疼的眼前花白一片,她踉蹌的朝後退了一步,大聲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不相信,也不明白,為什麼公孫弘要這麼做,為什麼她要如此殘忍的去做這不堪之事。
相較於軒轅狸的激動,公孫弘反倒平淡的接受著一切,她麵無表情的走到太史文身邊,輕輕的跪下小心翼翼的將太史文大睜的雙眼闔上,聲音輕鬆的仿佛此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但聲音卻顫抖的調不成聲。
“太史文叛國本該按律處斬,隻不過她叛逃在外,才苟活至今。如今……”公孫弘手上整理著太史文掙紮過後散亂開的衣襟,沉聲道:“大勢已去,她也應該為她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我……隻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