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 鳳儀(1 / 2)

千仞從夢中醒來。原來隻是一場夢,一個紅衣素衫的女子在那片頹敗幽深的亂葬崗跟自己所說的一切原來隻是一場夢。

千仞感覺好累,身心疲憊不堪,當他抬起左手準備杵著坐起身來的時候,他才發現,手裏還撰著一張紙條。

一張紙條?

原來不是夢。真的有這麼一張紙條。他分不清究竟夢境的虛實。如果不是夢,那為什麼自己好像記不起太多事,感覺那麼朦朧。如果是夢,那為什麼夢中女子遞給自己的紙條居然睡醒後真的在自己手裏?

千仞一時也顧不了這麼多。他隻想知道紙條裏寫的是什麼?

天色,傍晚。常年失修的屋子裏一個供桌和幾個破木板凳成了家裏唯一的家具,雖然已經破爛不堪,家裏四周的牆壁和地麵上坑坑窪窪。他環視了自己的家後,不禁又感歎道命運的不公,他想起那個受詛咒活不過三十歲的自己。不禁扼腕歎息。他期盼展開的紙條上有能夠挽救自己命運的方法。他這樣安慰自己。

千仞安靜的坐在床上。雖是傍晚,但風裏透著逼人的寒氣。懸掛在梁柱上‘薑太公在此’符條被風吹地左右搖擺,依稀可見那斑駁不堪的字跡。

他四處張望,並沒有人,於是他緩緩打開了紙條,被打開的紙條發出輕微的響聲。

紙條上沒有過多文字,僅僅字跡清秀地寫著六個字——靈山,慈濟醫院。

千仞大怒,他跳下床頭,疾步過去一把掀翻了在堂屋盡頭的供桌,赤著一雙腳蜷縮著在牆角大聲哭泣了起來。他內心抱有所有的希望頓時坍塌淪陷在那六個字裏。

原本以為紙條上會寫有解開咒語的方法,能讓自己延續陽壽,可其他什麼都沒有寫,就那六個字的地名。他開始歇斯底裏的謾罵起來,去你姥姥的,什麼鳥靈山,什麼鳥醫院。

他安靜的呆在家裏,靜靜地聽窗外鴉雀悲鳴,不時搖搖頭。絕望中無限悲憤。

夜已深。

千仞忽然想起什麼,一腳揣開了緊關的柴門。哭泣中朝著靈山跑去,嘴裏不停悲憤地吼罵著什麼。

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靈山的寧靜,煙氣籠罩著那條豎有‘黃泉路’的柏油路,幽深的蜿蜒至死城‘靈山’。路旁的荒蕪的雜草和林立的樹林露出詭秘而猙獰的麵孔,就好像要吞噬掉整個夜空。千仞朝著柏油路瘋狂地奔跑著,他重新來到死城‘靈山’,冷漠而又憤恨地發出噝噝的得逞般的笑聲。濕潤的眼睛怒視著石坊。

沒錯,千仞是來找尋紙條上靈山,慈濟醫院的所在地的。

千仞跑進了死城‘靈山’,順著那條路,漫無目的的搜尋著,大霧彌漫的死城在漆黑的天空下看不到一絲生機。他並不清楚小美給他的紙條上究竟有沒有所謂的慈濟醫院,但他隻能夠無奈地執著。

他在死城跑了好久,繞了好久,始終找不到所謂的慈濟醫院所在。於是他開始希望有個人能夠告訴他。他開始不停呼喚。

寒香……葉寒香,你在麼?

不見回音。

鬼婆,鬼婆,你在麼?

依舊寂靜。

就在此刻,一股濃鬱的夜來香襲鼻而來,鬱鬱蔥蔥的樹木夾道而行,千仞獨自走在蜿蜒的小道上,清風拂麵,這裏與繁華的都市比較起來難免有些蕭條之感,但正籍著這一種蕭條,讓千仞覺得格外清淨。至少一個人走的時候可以遠離開那些鄙夷市儈世俗的無數目旅和小看的眼光。還有那車馬喧闐的繁華都市。他順著香味左繞右拐,不知拐了幾個彎,不知過了幾條街。無意中,他來到了一座很闊氣的大宅前。他抬起頭來,眼光穿過大霧,隱約可見的四個大字映入眼簾——慈濟醫院。嗯,沒錯,就是這裏了。同時千仞心裏暗自盤算著叩開了門後,該怎麼說。

千仞此刻,欣喜若狂。

千仞心裏暗自揣摩著,沒想到,哥天佐故事裏的那個‘慈濟醫院’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從高祖父崔世安到現在,1929年到現在……

千仞顫顫微微地抹了抹摻雜著眼淚的汗水,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裏不對勁的感覺,但他沒作多想,他伸出了右手,正準備叩門的時候,褲兜裏手機響起。

嘀嘀嘀,嘀嘀嘀。

是一條簡訊。一條尾號為7874的手機號碼發來的簡訊。

他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在拇指按下閱讀鍵時,著實讓千仞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