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挑了挑眉，似乎很滿意我的爽快，遞給我一張清單。
上麵什麼鬼畫符的東西，我真的不懂。什麼英文，什麼藥品名，我更是一竅不通，我唯一能看懂的，是大寫的中文數字：伍萬元整。
“五萬？”我驚叫出聲，這不是搶錢嗎？
要是他有點能耐治好我的凡凡五十萬我都心甘情願，關鍵是他什麼都不懂，凡凡應該也隻是暫時在這落腳一下，竟然就要五萬？
“怎麼，你兒子的命，不值五萬？”李主任明顯很不滿，出言諷刺我。
我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保持理智，凡凡還等著我呢。
李主任見我不說話，陰陽怪氣開口道：“那我通知醫生們先停止治療吧，反正他暫時沒事。可出了醫院的大門，你兒子有沒有生命危險，我可管不著。”
“你分明就是庸醫！”我氣得想要那他的祖宗十八代。
我搞不清楚這樣的人渣是怎麼當上主任的，他分明在假公濟私，坑錢。
“這話說的，醫院不是慈善機構呀，該付的醫療費還是要付的。不然我們有權拒絕繼續治療。”李主任一副吃定我的樣子，“你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時間不等人，時間過去一分，你兒子就多一分危險。”
我用力握住雙拳，強迫自己吃下這啞巴虧：“我給。刷卡。”
我知道我怎麼掙紮都是無濟於事的，他有清單，即便是不合理，隻要他說一句搶救需要，也沒有人能說什麼？
我拿出謝雲樓給我的卡，到他指定的地點交錢。我從他的辦公室出去的時候，分明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凡凡的安危。隻要他現在沒事，我就可以讓他轉移到大醫院去。至於那五萬。就當做破財消災了，隻要凡凡沒事，我也不在乎了。
我捏著五萬元整的收據踉踉蹌蹌再次回到了急救室門前。我發現裏麵的燈已經暗了。
我兒子呢？
我一下子慌了。這醫院這麼不靠譜，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啊。
我急的一下子拽了一個過路的護士，上去就是一頓問：“我兒子呢？把我兒子還我！”
她大概是被我瘋婆樣嚇到了，睜開了我的手，退了幾步遠。
這醫院很小，每天搶救的人寥寥無幾，一般會送來這裏的，都是因為時間緊迫，今天搶救的就凡凡一個，所以她知道。
“神經病，手術結束了肯定送去病房啊。大嚷大叫什麼啊？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場。你兒子在107房，自己去看。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也沒有在意護士對我的態度，我的眼裏隻有凡凡。
我趕緊向107跑去。
當我看到病床上的凡凡時，眼淚忽的落了下來。
當一個單親媽媽真的好難。無依無靠的感覺，真的很痛苦。如果有個男人在身邊，是不是就會好很多？如果謝雲樓在，他是不是可以幫我？
我不想再假裝堅強了，坐在凡凡旁邊，眼淚決堤。但怕吵到凡凡，我隻好咬住自己的手，防止自己哭出聲音來。
所幸，凡凡醒過來了。
“媽媽。”
我心力交瘁，累得趴在床邊差點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凡凡的聲音。
“凡凡，你嚇死媽媽了。”我一個激靈，瞬間醒過來，趕緊上前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