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是閉著眼睛，我手指頓了兩秒，反應過來久爺天生潔癖不愛被人觸碰，就窘迫的收回手去。將紙巾遞在他跟前的茶幾上，他沒有去拿，隻是閉著眼睛。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久爺沒動靜，我也就抿著唇盯著窗外發呆。過了半晌久爺突然睜開眼，視線放在我身上。
“夏安？”
我愣了一下，點頭說是。
他歎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聲音聽起來不知比平時疲憊了多少倍，“你來了有多久了？”
“也沒來多久。”
他點了點頭，視線放在我身上，深邃的眼眸突然間湧現出溫柔的笑意來:“還記得當初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跟同齡人很不一樣，你有著超乎自身年齡的成熟，倘若待在場子裏一定會明白應該去拿些什麼，不該去拿著什麼，我也覺得你不應該止步於此，終有一天你要離開這個混亂的圈子裏，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我不知道久爺想要說些什麼，背在後麵的手緊張的握在一起。
他不經意的抬起頭，對上我的視線:“夏安，你想離開享樂嗎？”
我身子抖了一下，表情產生了稍微的鬆懈，手指甲嵌進肉裏也沒感覺到多痛苦，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不知道久爺這話說出口是出於何意，他又想要我怎樣回答，我隻能小心翼翼的對上他的視線，斟酌著說道:“我跟久爺簽下的合約還剩兩年的時間，在合約期間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麵無表情:“合約，一張紙而已，我可以撕掉。”
我更為茫然，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按理說我再如何，這兩年給享樂攬下的利益也是數不勝數，在眾多姐妹中能力已經算得上是脫穎而出，這半個月來雖是靠著顧成舟的關係生意上的成就突飛猛進，但那並不妨礙到久爺場子裏的關係，可以說我給他帶來的利潤是巨大的。
任何老板此時此刻都會選擇讓我留下來，而不是伸手推開，尤其是久爺的性格，隻會在意利益的多少而不是對方的感受，他突然問這個問題到底是想怎麼樣？試探嗎？
我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久爺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桌子跟前將裏麵的抽屜拉開，他把一個文件從抽屜裏拿出來，我知道那是我當時簽下的合同，他沒有任何表情的將那張紙撕成碎片，繼而丟進垃圾桶裏。
我錯愕的喊了一聲久爺，視線裏近乎是占據著茫然與不安，他拍了拍手，用濕紙巾在手上擦了又擦，低著頭道:“如果我把合約撕掉的話，你再想，會決定離開嗎？”
久爺的表現讓我心生迷惑，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他是在試探我，許是從我臉上看出端倪來，認為我想要離開享樂，所以想憑借著這次事件讓我徹底明白哪怕合約解開一切都不會回歸原狀。
我已經成為落入他籠中的獵物，有些時候世界也並非是絕對公平的，合約未必能說明什麼，也無法解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