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有點像被顧成舟買下的金絲雀,關在籠子裏常年見不到陽光,轉念一想我配不上如此高雅的比喻,我就等同於是顧成舟從寵物店買回來的狗,任由著打罵,項圈扣在脖子上,連唯一一點自尊都能被抹去。
我說:“你要是說完了就安靜一會吧,讓我耳朵清閑一下。”
她對於我的表現敢怒不敢言,幹脆移開視線不再看我。
我落得清閑自在,閉上眼睛假寐。
顧成舟從警局走出來,打開車門坐到我旁邊,衝著前麵開車的秘書說:“先回別墅裏,然後等下你到外麵替我買點東西給局長家裏送過去,他們應該知道我什麼意思,不會隨意把消息透露出去。”
“總裁…你把事情鬧這麽大,不想讓人知道估計棘手。”
顧成舟嗓音一如往常的平靜:“這倒沒關係,你先按照我說的去辦,要是有突發狀況我會自行解決,再如何他們為人比較聰明,也知道得罪我會有怎樣的代價。”
秘書沒再說話,我也裝作已經睡著了,對於發生了事情充耳不聞,一路上三個人都默不作聲,各自坐著自己的事情,因為心思沒在哪裏也不會覺得太幹。
夜間車輛很少,碰不上堵車的現象,沒等多長時間就到了顧成舟的別墅門口。顧成舟先一步下車,我不想矯情,抬手將車門打開了跟著下了車。
顧成舟沒看我也沒跟那個秘書說話,直徑進了別墅裏麵,我跟著過去,隻覺得鵝卵石的小道平時走起來分外舒適,現在走過去舊傷拉扯成新傷,順著燈光朝下看腳底板滲透著血液,黑夜裏看見來尤為滲人。
我咬緊牙關跟上顧成舟的腳步,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回頭看我,同時也瞧見我腳上的傷口。
他站住身子,深不見底的幽眸看著我,聲音不摻雜任何情緒。
“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扯了扯嘴角,“你是說我腳上的傷嗎,這不是顧先生所賜嗎?我自當要好好享受。”
“我是說你在享樂被別人抓進包廂的事情。”
我隻覺得眼前漆黑一片,有點站不穩。
顧成舟果真是去查了,從頭到尾,他都沒打算信我。
笑容有點自嘲,“告訴你有用嗎?你相信嗎?”
他表情微變,我低下頭,不想再過多糾結於此,換做以前或許我會乘勝追擊的告訴顧成舟一切都是假的,所設下的圈套是被逼無奈,跟張沐在一起是個誤會,隻有我喜歡你是真的。
但現在,我已經,心如死灰了吧。
“算了,當我沒有說。”
我不想繼續站在這裏跟他說話,哪怕有西裝外套保持著溫度,但裸露在外的腿部仍舊會冷風吹的難耐,尤其再加上腳底板撕裂的痛楚,我覺得活下去的每一刻都備受煎熬。
但我絕對不會想著去死,我天生命大,沒被夏浩宏打死,用刀片劃手腕的時候也沒死,俗話說得好禍害遺千年嘛。
上帝都想讓我活著,那我幹嘛還一心求死?
我平靜的低著頭錯過顧成舟往屋子裏走,顧成舟突然瘋了似的抓住我的衣襟,將我壓在牆壁上,“你他/媽能不能別用這幅死相跟我說話!老子欠你的嗎!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荒山野嶺了!”
顧成舟在挑戰我的淚腺,我竭盡所能的放緩情緒,指甲扣著牆壁斷了幾個,出了血。
我認真的看著顧成舟的眼睛,那裏如同大海一般深邃平靜,卻容不下我。
我平靜的深呼吸,我說顧成舟,是你把我扔在郊區調頭就走,也是你讓我變成這幅樣子,既然你還不滿意,那我問你,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是不是非要我死,你才能滿意?
他躲開我的詢問,“你是傻/逼嗎?誰讓你離開哪裏了?我回去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你!”
我應該說些什麽呢。
我笑的眼淚直掉,我說謝謝顧先生你能看得起我,還專門調頭回來。
他麵露煩躁,我以為他要揚手打我,但他沒有,隻是抓住我的手將我往屋子裏帶。
腳底板拉扯的傷口疼痛不已,他將我甩到沙發上,沒有說一句話,直接轉身上了二樓臥室。
我低頭盯著混合的血液灰塵已經看不清傷口的雙腳,將腦袋埋進膝蓋裏強忍住眼淚與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動靜,勉強抬起頭,顧成舟拎著醫藥箱跟一盆水過來,冷著臉蹲到我跟前,讓我不許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