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分分。”他將我的話重申了一遍，抬手扼製住我的下顎，動作算不上重，我卻動彈不得，他危險的眼睛半眯著，眸子染上一層我並不陌生的怒意，“夏安，你這是在威脅我？如果我不把條件答應下來，你是不是張沐李沐陳沐的，你通通都要勾引個遍？”
他明知道我跟張沐沒有任何關係，卻故意拿這件事情來揶揄我。
我強行鎮定的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顧成舟，我說我沒有，是顧先生你誤會大了，我隻是想跟你說明白而已。
他俯視著我，眼神閃爍著涼意，“那你倒要跟我好好說明白。你跟我談條件，可以，但是你也要有拿的出手的資本。”
難道我連談論自己契約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我不解，“不知道顧先生覺得我還能有什麽拿得出手的資本？”
我什麽都沒有了，隻有這幅沒有靈魂的空殼，不都已經是顧成舟的了嗎？我還能有什麽可以拿的出手的條件跟顧成舟談呢。
顧成舟危險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細致打量著我，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一般。
“當然還有，就比如說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性格。”
我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將手中的文件扔給我，我下意識的低下頭，沒想到顧成舟一直看的不是公司的項目文件，而是我們關係立定的條約。
“你留在我身邊隻需要兩年，可以，不過我們都要有交換條件才算公平，既然我為了你扔下一塊地皮，那麼一直在娛樂場所當小姐的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顧成舟慢條斯理的將雙腿交疊，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俊美如斯的五官在暖燈光下鍍上一層淡薄的金色，漂亮的唇型微微抿著，敏銳的眸子隻是簡單掃視我一遍而已，便讓我不寒而栗。
他坐在沙發上卻如同俯視一般，高高在上的將我視做螻蟻。
或許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把我比作成沒有任何反抗權利的玩偶，我發生的所有意外也不過是顛覆了他的抉擇而已那樣不疼不癢。
我死死抓住衣角，指甲嵌入肉中也不得而知。
他就那樣簡單看著我，我平靜的從沙發上站起身，跪到他雙腿之間，竭盡所能的伺候著他。
他滿意的動了動喉結，手指穿插在我的頭發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動作算不上溫柔，說太重又顯得刻意，他似乎已經把我當做普普通通的情人那般用無所謂的姿態對待。
我想他應該早就放下了，我曾經給他下套的事實已經被他所緬懷，而我們除此之外已經找不到可以再去了解的共同話題。
他說他會放我走，用簡單到不會改變音調的聲音，我便相信他會放我走，至始至終我跟顧成舟就如同平行的線條一樣走著自己的道路，哪怕偶然間被來人改變了軌道，有所關聯的發生意料以外的事情，結局仍舊不會改變。
過了半晌，他輕輕的揉著我的發絲，緩慢卷起一縷長發來，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聲音卻比表情不知道冷了多少度。
“我要結婚了，一年以後。”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行雲流水，我卻不知道要消化多久才能從中得出反應。我錯愕的睜著眼眸，喉嚨感覺被生鏽的手速刀劃開，湧上一抹猩甜，哪怕顧成舟看不見。
我仍舊清晰明確的痛了一下，近乎無法喘息。
“這段時間秋禾就要回來，我明天安排你離開，至於剩下的期限我就不要了。裴久沒有允諾你的事情我來替你實現，算是抵擋我曾經欠過你。”
他闡述對於他來並不經意的事情，然而我已經是千瘡百孔，隻能遵循著活下去的理念竭盡所能的喘息。
許是我的不專心讓他不滿意，蹙眉以後扯住我的頭發，結了冰的眸子觸及到我的視線，似乎連接著活蹦亂跳的心髒也一同冷卻了下來。
他鬆開我，我癱坐在地毯上低下頭。
不知為何原先苦苦期待的事情從顧成舟嘴裏說出來以後，竟然會產生如此劇烈的反應，胸膛湧現的酸楚近乎覆蓋了所有的理智。
我試圖讓自己清醒。
顧成舟的視線冰冷的沒有溫度，就猶如這段根本不可能的感情，即便我貪戀顧成舟許下的一絲溫柔，但那終究是因為別人賦予而來的，他現在厭倦了互相折磨，選擇罷手我也可以理解。
我點頭說好。
“明天早上我就動身離開。”
他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頷首點著頭，從喉嚨裏發出細微的一聲回應。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