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雅致的鬆竹間內一派和氣融融,而僅僅一門之隔的過道上,卻騰起了濃濃殺氣。
鬆竹間那扇雕著詩文的紅木小門,就這麼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變成十幾塊或大或小的碎片,朝著正在推杯碰盞的三人砸將過來。
“就是你們這三個小畜生,害的我浩兒受了這麼大的罪!”
破門外,是一個眼神陰鷙的長須男子,這人身材消瘦欣長,下巴尖尖,留著一叢兩尺多長的須髯,渾身充斥著一股靈動的劍意。
在他身後,還跟著不少人,其中一人,正是前不久才從這裏被抬出去的龍浩。
隻是現在,這龍浩滿身的毒針都已經被人拔掉,不是那種刺蝟般的樣子。
但毒針好拔,針上的淬毒卻不容易解除。
所以他原本還算俊俏的臉蛋,都已經腫成了饅頭模樣,如果不是那一身顯眼的月白長袍,恐怕薛嶽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真是掃興,連一頓酒菜都吃不安穩,突然蹦出這樣一隻畜生,在門外狂吠!”
耳後勁風呼呼,碎木片就好像勁弩一樣飛打過來,薛嶽臉都沒轉,冷笑著就將手中的筷子,朝著門的方向虛虛點動了幾下。
然後這些勁弩般的木片,就被一股無形勁力挑動,朝著門外的那個瘦長男子反激過去。
門外這男子,自然就是龍浩的父親,龍劍派的掌門龍千山。
他一聽桌上那小子,竟敢罵他是畜生,頓時怒氣衝霄。
緊接著他又見那小子,隻是隨手幾點,就將自己踹過去,暗含氣勁的木片挑回,反射向自己,頓時就是一驚。
他既然在江湖上有著遊龍劍的諢名,自然是有一身真本事,對劍法之道甚有所得。
薛嶽點動筷子那幾下,看似隨手施為,其實卻是一門精妙到絕頂的劍法。
這個發現,讓他原本燃燒的怒火,一下掩熄下去不少,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點好勝之心。
“好劍法,原來是遇到行家了!”龍千山目光一閃,眸中似是衝出兩道精芒。
就見他將手腕一抖,倉啷一聲,然後所有人都覺得虛空驟白,一道修長白光漫空遊走。
等到這白光鑽入劍鞘時,那些被薛嶽以破箭式挑回的木片,都已成變成了木屑,洋洋灑灑地飄落在鬆竹間前。
龍千山這一手遊龍劍使得分外精彩,讓跟在他身後的那群人看得是目眩神馳,於是他臉上不覺間就帶上了幾分得色。
隻是他忽然發現,那三個小子竟然還在優哉遊哉地吃著小菜,酌著小酒,渾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好個目中無人的小子!”龍千山心中頓時氣急,就要進去給這三個人好看,突然又聽到桌上的少年說話了。
“怎麼樣?”薛嶽夾了一口小菜,細細咀嚼著,然後對著他麵前的獨孤皓問道。
獨孤皓放下酒杯,瞥了一眼龍千山,就好像是打量牲口一樣,“還行,勉強可以算塊磚頭,為我磨礪劍法了!”
正準備給他們好看的龍千山,驟然聽到這話,差點將自己氣笑起來,“好個大言不慚的小子,想拿我來磨礪劍法,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