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塵這廂剛抓著他衣服上馬,他脊背挺直,好像要被人非禮一樣。朱曉塵也是無奈,開了句玩笑:“幹什麼呀你?以前看你風月場所那常客呀!拉你一下怎麼了?會死啊?”
孟瑞吸了吸鼻子,那不是不一樣嗎?那些女的都是什麼人?你是九爺喜歡的女人,我要是跟你有什麼親密接觸,九爺看見還不得氣死?
朱曉塵哪裏知道他這些小心思?隻是為了讓孟瑞不太尷尬盡量不碰觸孟瑞,但孟瑞騎馬的技術實在不是個省心的,那一揚一揚的,朱曉塵腦袋好幾次磕在孟瑞的脊背上。
朱曉塵揉著發痛的額頭:“你故意的!”
“我哪敢哪,我真的也不是很會騎馬,我基本都坐轎子,走路,乘車的。”孟瑞怕怕道,他還挺害怕朱曉塵發飆的。
城外菊花處,如兩年前一般無二,大片金黃的花海,靜靜綻放,寧靜儒雅,幽香孤潔。菊花縷縷芳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讓人陶醉其中。
朱曉塵貪婪的聞著菊花的香氣,記得那時候胤禩念了句“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當時她還誇胤禩好才氣,三人捧腹大樂的樣子如在眼前。
朱曉塵也笑了,卻又哀傷著。
現在已經是康熙四十六年十月了,馬上康熙四十七年,一廢太子就要開始,胤禩他們倒黴的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朱曉塵想著當年是那麼開心,無憂,若時光可以定格於那時候,該多麼好啊?
可惜,沒有若,時光分秒流逝,一刻也不會在意你的眷戀。就像是絕情的情人,必須要走一般,任憑你好話說盡,如何哀求,都於事無補。
朱曉塵仰躺菊花層時,磕上雙眸,整個身心都放鬆下來,朱曉塵累了很久,好久不曾如此輕鬆過了。
朱曉塵其實也不用幹什麼活,和胤祥在一起也很開心,累就累在胤祥有妻兒,尤其是麵對兆佳氏那種白蓮花品質的女人朱曉塵總覺得十分歉意,如今出來嗅著醉人的花香,朱曉塵把那全忘記了,如釋重負。
朱曉塵沉醉其中的時候,耳邊響起低吟聲:
“為什麼,你當時對我好。又為什麼,現在變得冷淡了……”
朱曉塵猛然坐起,看著眼前的來人。這歌朱曉塵隻唱給胤禟一個人聽過,胤祥和胤禟不一樣,胤祥偏愛畫風,書法。胤禟偏愛樂曲,所以胤禟一直很喜歡朱曉塵唱歌給他聽。
相反,胤祥很少聽,朱曉塵在胤祥麵前也很少唱,隻不過是偶爾哼上一兩曲無名調調。
“你美目如當年,流轉我心間。”胤禟唇瓣蠕動,朱曉塵聽得心都化了。
許嵩是朱曉塵最愛的歌手,朱曉塵愛的不是他的詞,而是他的聲音,愛他的調調。
胤禟如今唱起就讓朱曉塵心都有些疼了。
“愛走了,心走了,你說你要走了,我為你唱最後的古謠。”
朱曉塵閉上眼睛,淚,劃過臉頰。
朱曉塵沒有想象中那麼心硬,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對胤禟她是有幾分情意的,隻是比胤祥少了一點。
“曉塵。”胤禟蹲下身來,拇指擦去朱曉塵臉上的淚,頗是心疼。
曉塵,這個名字好久好久沒有聽到了。自從莊紫菀這個名字揭穿以後,朱曉塵三個字幾乎是活在記憶裏了。
朱曉塵曾經要求胤祥叫她曉塵,胤祥也叫了,但隻是當時的,轉個頭,就變成了菀菀。
以前朱曉塵總和爸媽抱怨自己的名字取的不是很好,此刻聽到曉塵這兩個字,朱曉塵竟然覺得很動聽。
記得許嵩有句歌,說的是你轉發發歌好耳熟,和你一起的時候聽過 當時嫌他的唱法做作,如今竟然覺得很動聽,是時間讓耳朵變得寬容了。
朱曉塵深有同感,時間不僅讓耳朵寬容,心也太善感了。
朱曉塵幾多人以前在新世紀的時候,自己不是那麼沒有出息的。
朱曉塵聽許嵩歌聽哭過,是清明雨上。
朱曉塵抬眼看胤禟,胤禟滿臉疼惜,看到她睜開眼來,稍稍對視便移開了視線,清咳一聲緩解尷尬。
“對不起。”朱曉塵低聲細語。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你不欠我什麼。”胤禟坐了下來。
朱曉塵不多言,望了望外麵,輕聲說:“是你找我嗎?”
胤禟點點頭,沒說話。他之所以沒有自己找,是因為怕朱曉塵拒絕。
“有事嗎?”朱曉塵輕聲問。
胤禟微微搖頭:“沒事,就是想和你安靜的坐下來,看看花,看看天,看看雲,感受風。”
朱曉塵側首:“你何時也變得悲春傷秋了?”
“有嗎?”胤禟微疑,隨即輕笑出聲。
朱曉塵也笑了,兩人不語,比肩看花,仰躺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