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十三王府大喜,迎新福晉富察氏進門。
兆佳氏是當家主母,自當做好一切,瓜爾佳氏也是側福晉,且先進門,理當接受奉茶。至於朱曉塵,哪怕先進門,因為是庶福晉,身份低微,去了也是丟麵兒,便沒有到主廳去。
十三王府高朋滿座,胤祥一個個敬酒,醚酊大醉。
賓客散盡,不省人事的胤祥被抬進了傾雲閣。
朱曉塵在茈菀閣望著天上的月亮,她被查出身孕已經一個多月,這一個月來胤祥每晚抱著她入睡,卻沒有碰過她。
酒醉人,酒後亂性,朱曉塵不知道胤祥是否會和富察氏有所進展。
有,是應該的,畢竟新婚燕爾,雖然富察氏長什麼樣子她並不清楚,可是瓜爾佳氏說數一數二的傾城美人,那便也錯不了。
朱曉塵的心中又隱隱抱著期盼,也許胤祥並不會碰她,當初她進門的時候胤祥不也一樣一次都沒碰自己嗎?若非瓜爾佳氏那雞湯,兩人很難進展如此之快。
早晨起床時朱曉塵情緒很不好,此時她有著差不多十周的身孕,正是孕吐最濃烈的時候,難受的要死。
以往為了孩子保證營養朱曉塵還會勉強吃點東西,此刻她連吞咽都不願意,隻好含了口水在嘴裏。
許久,胤祥回來,第一時間到茈菀閣來看朱曉塵。
看到朱曉塵怏怏的就知道她早上沒吃東西,坐在她身旁給倒了杯溫白開水:“來,喝點水,我給你帶了寶芝齋的桂花年糕,快嚐嚐。”
朱曉塵半點心勁沒有,目光呆滯的望著胤祥,一大早到現在她都在想胤祥有沒有和富察氏好,這個問題快讓她揪心死了。
朱曉塵真覺得古代女人悲哀,太不容易了,丈夫去睡別的女人,還要那般大度,唉!
胤祥從朱曉塵的目光中看出一二,女人的情緒全部寫在臉上,無奈笑了笑:“我昨晚喝醉之後就睡著了,什麼都沒做,快吃吧。”
“切!”朱曉塵小臉一歪,一副誰信你的樣子,心中卻是甜蜜的開了花,人很奇怪,隻要他說,她就信,絲毫不需要去求證。
“怎麼不信啊?要不為夫給你證明一下?”胤祥玩笑道;
朱曉塵奇怪:“怎麼證明?”
“當然是去看看我們那未出世的孩兒了。”胤祥戲謔笑著。
朱曉塵傻了眼,羞雲遍布,羞惱的“哎呀”一聲鑽進了被子,把頭蒙了起來。
一天的時間很短,短到來不及擁抱清晨便已經手握黃昏,夜幕降臨。
一年的時間很短,短到來不及細品初春就到殷紅竇綠。
轉眼,六月,朱曉塵肚子已然很大,行動已經不太方便。
朱曉塵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發現天空是那樣的藍,雲是那樣的白,她是六月到的大清,現如今已有三年了。
身量長高了不少,臉蛋也張開了不少,不似剛到的時候那般十三四歲的小模樣。
如今她已為人母,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在不久孩子將會出世,朱曉塵覺得人還是很幸福的。
“姨母。”
幸福總是會被噩夢敲醒,慕容與的一聲姨母,朱曉塵心中本能一震,轉身麵對。
慕容與偶爾會和她聯係,但很少,他的每次出現都讓朱曉塵擔驚受怕,想到自己是明朝皇室的後裔的事實。
朱曉塵不經意的退後一步,手本能的放到肚子上,因為她看到慕容與惡意的眼神在看著她的肚子,恨極了的那種眼神。
“我把康熙韃子的小女兒弄死了。”慕容與薄涼的說道;
朱曉塵愕然,有些不相信:“你說什麼?”
慕容與似乎是緩和了一些,不在有一絲絲愧疚:“我說我把康熙韃子的小女兒弄死了。”
朱曉塵嘴唇幾張幾合,一句話也沒有說出,隻是護著自己肚子的手緊了一些。
“姨母,我和你說過好幾次,為什麼你就是不聽呢?”慕容與看著朱曉塵的肚子就覺得討厭,那是她仇人孩子的孩子,她到底要怎樣呀!
朱曉塵冷言:“慕容與,一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任何錯,錯隻在錯的時間,錯的人身上。其實你我都不應該生在胡家,不然不會有這血光之災。
關於你的外公,我想了很多,其實他一輩子忐忑難免,可是錯就錯在他口風不嚴,既然打算一輩子做個順民就沒事別坑坑。
他壓抑不住自己不平衡的心裏,就應該在年輕的時候舉旗反抗,康熙年輕的時候經過多少挫折我們都知道的,實在是艱難險阻,為什麼他當時不趁亂起事?”
“閉嘴,閉嘴閉嘴!”慕容與氣的發狂,近身推了朱曉塵一把,朱曉塵被推的靠在樹上,慕容與雙目充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