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跟著女仆走上了高高的台階,到了姬公館的二層。要說一層是奢華,那麼二層就是典雅,你很難想象得到,這座封閉的城堡裏竟然別有洞天。
與一層不同的是,一上到二層,首先經過的是一條幽暗的過道。過道兩邊的牆壁上掛著燈盞,裏麵燃燒著無煙蠟燭。奇怪的是,過道兩邊並沒有門,不知道這條過道究竟有什麼存在意義。
很快,女仆帶著婉如通過了十幾米長的過道,來到了一個圓形的小空間。四周分別有四扇門,婉如眯著眼睛逐一看了看,四扇門上分別寫著:茶社、研究室、擊劍室、冥想閣。
“先生是一位非常考究的人,做事極其認真。”看著婉如一臉驚訝的神情,女仆淡淡的說了一句。
走到上麵寫著“茶社”二字的門前,女仆輕輕咳嗽了一聲,敲了敲門。很快,裏麵傳出一個極富磁性的男聲。
“請進。”
女仆推開門,帶著婉如張小伊走了進去。一進門去,二人立刻被驚呆了。
屋內種滿了花草,在這日漸寒冷的深秋,屋內氣溫如同春天。不僅如此,屋內竟然別樣雅致的小巧竹亭,人造溪流,溪流之上還搭建著一座別致的小橋。
婉如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屋頂的長明燈,她還真以為自己進入了一個世外桃源。
竹亭中坐著兩個人,一個一身黑衣,對麵的那個一身白色的棉袍。兩人一邊喝茶,一邊對弈,聽有人進來,黑衣人拈在手中的黑子並沒有落下,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大哥,你已經輸了。”就在黑衣人回頭的一瞬間,白袍人笑了起來。
“哦?何以見得?”黑衣人有些奇怪。
“因為你的心已經亂了,下棋和飲茶一樣,最忌諱的就是心亂。心亂了,不但會走錯棋,就連茶也泡不出原本的味道了。”白袍人笑著落下了一枚白子,黑衣人一看,哈哈大笑起來。
“不愧是姬遠玄,你的這份功力我這輩子都沒機會練成了。”
他站了起來,大步走出了竹亭,繞過花花草草,到了門口。
這個人婉如當然認識,他是姬遠玄的哥哥,市公安局總探長,姬少典。
“是你啊,好久不見。”姬少典笑著說。
婉如和他握了握手,心想:這個人私下裏還是挺平易近人的嘛,怎麼辦案的時候脾氣就大的嚇人?
姬少典又和張小伊握了握手,回頭說:“曼莎,帶客人過去吧,我就先走了。”
姬少典衝婉如和張小伊點點頭,沒再多說一句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那個人就像是一把衝鋒槍,更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劍。
這是張小伊對姬少典的第一印象。
繞過花花草草,跨過人造小河,二人進入了竹亭,坐在了姬遠玄的對麵,剛才姬少典坐著的位子上。
如果說姬少典是一把火,那麼姬遠玄就是一塊冰。
雖然他們兄弟倆長得很像,可姬遠玄卻又是另一種氣質。他很少出門,臉色有些蒼白,似乎還帶著一絲病態。一頭長發很隨意的在頭頂上散開,把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遮擋住了一半。他盤膝坐在那裏,白色的棉袍遮擋住了他的全身,下麵的身體究竟是強健還是虛弱,沒人知道。
婉如坐在他的對麵,可他卻看都沒看婉如一眼,兩隻眼睛始終盯著棋盤。才一年沒見,這個怪人似乎變得更加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