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並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麼客氣的和人說話是在何年何月,他隻知道這次說話一定要客氣,搞不好會惹來大麻煩,意想不到的麻煩。
那人依舊在化妝,隻不過換了個姿勢,靠著牆化妝。他的腿翹了起來,短裙下的大腿露出了濃密的腿毛。
黃毛想吐,但是他不敢吐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害怕這麼一個變態,可他就是怕得要命。
不光他怕,那六個彪形大漢也怕,他們站在巷弄的外麵麵麵相覷,就是沒有一個敢過來。
黃毛忍不住了,他可以等,可“老板”不能等,與其得罪“老板”,不如得罪一個變態。
他給自己的手上戴上了鋼製的拳套,上麵有幾根尖尖的鐵刺。黃毛的拳頭很厲害,他就是靠著這對拳頭混飯吃的。所以他很相信自己的拳頭,從來沒有人能正麵承受他三拳重擊。
他的拳頭揮了下去,衝著變態的頭頂揮了下去。這一拳打不死人,但卻能把人打昏過去。
“朋友,對不起了……”他的聲音突然停頓,臉色突然變了。
剛剛揮拳下擊的時候,變態手裏的小刀剛好舉了起來,一下子紮在了他的手腕上。
黃毛可以說是混跡江湖十幾年,大小鬥毆不計其數,身上的傷痕數不勝數,光致命傷就有好幾處,被小刀刺一下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可惜有時候,一顆圖釘就能要命。
圖釘打進太陽穴,人非死不可。小刀挑斷手筋,手非廢不可。
黃毛捂著手腕跪在了地上,全身縮成了一團。他的手廢了,手筋被那一刀挑斷了。
六個大漢大吃一驚,他們甚至都沒看清變態是如何出手的。
他是誰?難道“老板”的秘密泄露出去了嗎?他是對方找來對付我們的嗎?
六人對視了一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坐以待斃從不是這些人的處事風格,更何況老大被傷,他們若是這麼走了,以後在天海還怎麼混?
他們慢慢走近,六個高大的身影把變態圍了起來。
變態依舊在化妝,似乎沒有看到他們。
“你是在化妝?”其中一個大漢說。
“是的。”變態抬起頭,這是他說出的第一句話。
“可我怎麼看你都是在毀自己的臉。”
變態突然笑了笑:“我還可以毀別的東西。”
“什麼?”
“別人的臉。”
說話間,變態手裏的小刀再次揮出,在那大漢的臉上輕輕一劃。
那大漢大叫一聲,雙手捂著臉倒在地上,指縫間不斷有鮮血湧出。
其他的幾個大漢大吃一驚,都往後退了一步。這個變態好像會功夫,出手就像閃電一般快。
變態哈哈大笑起來,說:“我會畫紅唇,把人的唇畫的好大好大。”
捂著臉的那大漢慘叫著,把手從臉上移開。其他的幾個大漢這才發現,他的嘴被割開了,從左耳朵根一直到右耳朵根,劃開了一道大口子,兩邊的後槽牙露在外麵,血淋淋的甚是恐怖。變態說得對,他的嘴看上去太大了,大的嚇人。
變態把玩著手裏的刀,指了指倒在他身後的黃毛,又指了指他們六個,笑嘻嘻的說:“七個人就要有七個大嘴鬼”
所有人對望一眼,臉上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們都是這一片一等一的打手,打架鬥毆不要命,他們打過的人甚至要比一些人見過的人都多,而且他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點功夫。
黃毛已經站了起來,被挑斷手筋,這樣的痛苦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忍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