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個下人，對方是夫人，她說的話他不能不聽。
陳老三來到了後廚，廚娘和大憨剛剛睡下，這麼一折騰，他們就又都起來了。
陳老三說了一遍事情的緣由，廚娘搖搖頭：“晚餐沒殺鴨子，這些鴨子一隻都不會少的。”
五夫人不依不饒：“不可能，下午是我和你一塊搭的架子，有幾隻鴨子我記得，的確就是少了一隻。”
廚娘眨眨眼：“廚房這地方人多手雜，誰都過來吃一口，也許是誰順手牽羊拿走了一隻也說不定啊。”
五夫人揚揚眉毛：“那就把所有的人都叫起來，挨個盤問！”
陳老三嚇了一跳：“五夫人，這不太好吧？”
五夫人一瞪眼：“怎麼了？難道一隻鴨子就不是府上的財產了？今天丟一隻，明天就有可能丟一雙，長此以往下去那還了得？”
陳老三苦笑：“我想還不至於……”
五夫人指著陳老三的鼻子厲聲喝問：“陳老三！你這個人怎麼回事？難道你忘了你的職責所在了嗎？”
陳老三無奈的聳聳肩，碰上夫人突發神經病，他也沒辦法，隻好把府上的人全都叫了起來。
不出一刻鍾，吳府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了廚房外的院子裏。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顯然都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五夫人挨個問了一遍，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陳老三笑了笑，像五夫人這樣的盤問法，能問出偷鴨子的賊才怪。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覺得今晚的事情已經鬧夠了，準備給五夫人一個台階，走上前說：“五夫人勤儉持家，是咱們吳府的福氣。既然沒什麼事，大家就可以回去睡……”
“等等！”五夫人突然叫了一聲，兩步走到廚房門口，在門框的夾縫處，捏出了一根鴨毛。
“這是怎麼回事？”五夫人問。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陳老三也有些火了。
五夫人轉頭盯著廚娘：“不會是你們監守自盜吧？”
廚娘吃了一驚：“怎麼……怎麼會……”
陳老三看不下去了，說：“廚娘隔三差五的殺鴨子，廚房附近有一兩根鴨毛有什麼奇怪的？”
五夫人哼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呆頭呆腦的大憨，突然叫了起來：“不對，一定是大憨偷吃了鴨子！”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廚娘更是叫起屈來：“五夫人，你是了解大憨的呀，他雖然傻，可從來不偷東西啊。”
陳老三正色說：“五夫人，大憨在府上十多年，我從沒聽說過他偷人東西。”
所有人都開始證明，說大憨是個好孩子，絕不會偷東西的。
五夫人大怒，指著眾人大罵起來：“你們怎麼回事？府上丟了東西，你們竟然無動於衷，還包庇小偷？”
眾人都不說話了，誰都無法理解，平時平易近人的五夫人今天怎麼突然間變成了潑婦。
五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大憨跟前，笑眯眯的問：“大憨，你說實話，晚上你吃了什麼？”
大憨跳著腳指著自己的嘴大聲說：“吃啊，吃啊！”
五夫人冷冷一笑，瞪著廚娘說：“聽到了沒？大憨自己都說了，他晚上吃了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