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國龍歎了一口氣，又點燃了一支香煙，說：“姬少典，你是怎麼回事？‘葡萄’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年，你以為我還會耿耿於懷嗎？你也太小看我這個警察局長了吧？”
姬少典抬起頭：“不，局長，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宋思東是你的好朋友，而他的死的確和姬公館有關係，所以……”
白國龍擺擺手：“還說不是那個意思嗎？你的氣量還是有些小，和你父親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我父親？”
白國龍點點頭，把平板電腦遞給姬少典。
“看看吧，你父親發來的郵件。”
姬少典有些疑惑，但還是看了起來。
“國龍老弟：關於五美腰斬案次子已經與我說知，對此我深表遺憾，沒有想到二十年前的一個衝動舉措竟然還會在今天惹出麻煩。關於當年的事情，雖然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但還是有一些零星的片段保留在了腦海裏。首先我要澄清一點的是，當年宋氏財團的覆滅的確是我一手策劃的，因為當年宋氏已經對姬公館構成了相當大的威脅。但是，宋氏滅門慘案卻和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我是一個商人，我隻對金錢感興趣。宋氏覆滅，宋思東已然對我構不成任何的威脅，我沒有必要再去要人家的性命，更何況是他一家老小的命。
“五美直到最後都沒為我所用，她們一直都是宋思東最忠誠的追隨者。直到最後，我也沒從宋思東的手裏得到‘葡萄’。說出來你或許都不信，給我‘葡萄’的竟然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人。當時他隻留下了一句話，說他是一個正義的人，他知道‘葡萄’在我的手裏才會發揮出它真正的價值。
“這就是我要說的全部內容，二十年來，姬公館一直都背負著殺人滅口的惡名，而我本人也因為這件事在國內商界臭名昭著。可我並不在乎這些，畢竟我是個商人，並不是政客，好名聲對一個資本家來說並不重要。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塵封二十年的往事竟然又被人翻了出來，而且首當其衝的就是我的兩個兒子。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出來澄清一下了，畢竟我也是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我不想讓曆史成為下一代人的絆腳石。
“關於案件的具體情況，次子遠玄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雖然細節我並不清楚，但我還是推薦你們看一本書。那是一本舊書，範仲淹的文集，裏麵也收錄了一些他平時寫的隨筆。我相信裏麵有一篇文章會引起你們的興趣，或許還能幫助你們破案。這本書就放在姬公館的書房裏，如有需要，隨時取用。
“我隻能幫你們這麼多了，祝你們順利。”
這就是郵件的全部內容，發件地址被隱藏。
“這、這真的是我父親發來的嗎？”姬少典問。
“即便不是，又能怎麼樣呢？”白國龍看了姬少典一眼，“姬老先生說的那篇什麼文章，你看過嗎？”
“看過，最早是我弟弟看的，他也說那篇文章很重要。”
“可是你卻沒有重視？”
“局長，那是一千年前的案子，我想……”
白國龍抬起一隻手：“說說文章的內容吧。”
姬少典沉吟片刻，把大概內容複述了一遍。
“那個案子當時轟動了京城，”姬少典說，“聽說是皇帝親自下令處死了凶手。那個事件和這次我們遇到的難題，可以說是像孿生子般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