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姬遠玄說，“大夫人在最後送給夫人們的安神香已經換成了迷香。迷香雖然有害，但還不至於導致人不能懷孕。我想，五夫人能懷上吳員外的孩子，大夫人心裏那真是由衷的高興。”
“那既然如此，那三夫人的死……”
“誤會，全都是一場誤會。大夫人久居深院，也許她並不知道廚娘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可五夫人的死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就以為是三夫人安神香計劃不成，下了狠手殺死了五夫人，斷了吳家的唯一香火。可以說，整個吳府上下，可能為五夫人報仇的，就隻有大夫人了。”
白國龍打斷了姬遠玄：“還是老問題，殺死三夫人的既然是大夫人，那三夫人的死怎麼會和五夫人一模一樣呢？”
姬遠玄歎了口氣：“是啊，為什麼會一樣呢？不同的殺人凶手，不同的殺人動機，可殺人的手法為什麼會一樣呢？我大哥說這起案件很複雜，他是對的，這起案件真的非常複雜，因為它複雜的地方並不在犯罪手法，而是在犯罪心理。一千年後，我們看這起案件，所有的人都認為真凶是四夫人。可殺死五夫人的其實是廚娘，而殺死三夫人的其實是大夫人。可在當時，大夫人認為殺死五夫人的，卻是三夫人。所以，大夫人就用了一個最簡單的報仇手段，以此之道還施彼身。她把三夫人騙到馬廄裏殺死，剖開了三夫人的肚子，並讓馬踩斷了三夫人的脊椎骨，殺死了三夫人。”
姬少典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這、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姬遠玄點點頭：“沒錯，就是因為太匪夷所思了，所以才會導致後麵慘案的發生。縱觀一千年前的案子，心理壓力最大的其實是四夫人，正是因為她偷偷盜走了鴨子，一係列的慘案才會開始發生。其實她的心裏一直都是充滿恐懼的，尤其是五夫人死後，她心裏的恐懼達到了極點。後來三夫人又死了，她也就徹底崩潰了。人恐懼到了一定程度，所表示出來的就是憤怒，很多看似是因為狂怒而殺人的人，其實根源都是因為極度的恐懼。到了這個時候，我相信四夫人已經不會去相信任何一個人，她能做的就是先下手為強，除掉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而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二夫人。
“二夫人脾氣不好，嫉妒心強，她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都把她推向了是殺人凶手的萬丈深淵，於是，這位四夫人就決定先對二夫人出手。她來到了二夫人的房間，沒想到二夫人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這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啊，正巧就在那天，二夫人點燃了一根安神香，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點燃的並不是三夫人送的香，而是大夫人送來的迷香。四夫人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背起二夫人就到了花池，剖開了她的肚子。為了避免懷疑，她效仿了五夫人和三夫人的死，用鋤頭砸斷了二夫人的脊椎骨。”
所有的人麵麵相覷，麵對這樣的真相，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再說些什麼了。
“恐懼的確會讓人喪失所有的理智，”姬遠玄繼續說，“二夫人已經死了，可大夫人還活著，如果大夫人不死，那麼四夫人就永遠不會安寧。隻是在那個時候，吳府上下已經戒備森嚴，想要找機會除掉大夫人那自然是難上加難。好在大夫人的住所比較偏僻，一般少有人去打擾，可即便就是這樣，四夫人在殺死大夫人的時候時間也非常的緊迫，所以她隻能是把大夫人殺死，卻沒能再砸斷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