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老伯,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嗎?”柳青柔聲問道。
老人緩緩抬起低垂的臉孔,臉上漾滿笑容。但,那種笑容並非一般人正常、健康的笑容,而是卑屈、病態的笑容。嘴唇兩端積滿唾液白沫,鼻下有已幹涸的白色鼻涕痕跡。似在皺紋累累的深褐色皮膚中龜裂開的小眼睛充血,如同魚眼般被淚水濕濡。
“鬆老伯,你能聽得明白我說話嗎?”柳青繼續問。
老鬆頭依舊什麼話都不說,隻是慢吞吞地把身體向後縮,向柳青微笑著點頭,一次、兩次、三次……
柳青的臉上露出了些許不耐煩的神情,白店封和高濤麵麵相覷,麵對這樣的殺人凶手,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在做什麼?喂,你在做什麼?鬆老伯,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殺了人嗎?”柳青的聲音開始變大了。
老人點頭,因為點頭的次數實在是太過於頻繁,以至於柳青已經弄不明白老鬆頭這次的點頭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
“真是沒辦法……鬆老伯,聽說你最近一直都在趙老板的中藥鋪裏畫畫,你究竟在畫些什麼?”
老人把頭前後甩動,唇際仍保持淺笑。
“保持沉默權?你不會是智慧型罪犯吧!”柳青開始有些氣急敗壞了。
高濤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著,似在說:如何,我說得沒錯吧!
柳青站了起來,朝著白店封攤開雙手,說:“我沒辦法了,我不能從一個一個字都不說的家夥嘴裏套出有用的信息。白大哥,我看這件事還是盡早報告給莊主吧。”
白店封皺皺眉頭:“按理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莊主應該早就知道了才對,可他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或許是希望我們自己解決吧。”
“可他一句話都不說,我們根本沒辦法解決啊。”
“我們不行,可並不代表別人不行。”
“你的意思是,去找姬遠玄?”
“如果說這個地方還存在著一個能破此案的人,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姬遠玄了。”
此時的姬遠玄,正在葉靈的家裏。
“謝謝你,媽媽吃了你開的藥舒服了不少,睡得很沉。”葉靈的眼眶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徹夜未眠的緣故還是因為剛剛哭過。
“那就好,如果你們的莊主負責這裏人的後事的話,你就盡早和他說一聲。”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總是這麼喪氣?”
“我從來不說喪氣話,我隻說事實。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應該學會接受事實。”
“我接受的事情原本就不該這麼多。”葉靈歎了口氣。
姬遠玄心思一動,是啊,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她的確不該接受這麼多的東西。
外麵的陽光很明媚,地獄山莊被群山包圍,能被陽光照射的時間非常短暫。
姬遠玄伸出一隻手,說:“很難得的陽光啊,能陪我出去曬曬太陽嗎?”
葉靈愣了一下,小臉微微一紅,有些羞澀的把小手放在姬遠玄的掌心裏。
外麵的陽光的確很好,暴雪過後的太陽總是很明亮。
兩個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呆呆的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有風,有點冷,可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還是非常的舒服。
“媽媽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享受到這樣的陽光了。”葉靈癡癡的說。
“不光是你媽媽,也許還有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