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喝嗎？”
“喝。”
葉靈不再說話，隻是往杯子裏加滿了水。姬遠玄喝了下去，她又加滿。他喝著，她看著，他在思考，她卻看癡了。
“我發現你真的算是一個很孤獨的人。”葉靈突然說。
“怎麼說？”
“我聽人說過一句話，秦檜雖然是奸臣，可他還有仨朋友。地獄山莊裏沒什麼好人，更有些人是些窮凶極惡的混蛋，可他們都會有一些朋友，哪怕是些狐朋狗友。可你不一樣，你好像沒什麼朋友。”
“我本就不喜歡交朋友。”
“可今天晚上去你家的那些人，似乎很想和你做朋友。”
“是嗎？或許我的人緣在這裏還算不錯。”
姬遠玄想起了清風、人彘和專家，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很好笑，他自己都要笑出聲來了。
“你沒有朋友，所以你就應該不是一個會害怕孤獨的人吧？”
“我從小到大幾乎就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早就已經習慣了孤獨，可是現在……”他想了想，“孤獨是分很多種的，絕望而無助的孤獨，遠比死還可怕得多。”
他又喝下了整杯茶水，可這一次葉靈卻沒有再為他續杯。
“你知道今天晚上天空中有多少顆星星嗎？”她突然問。
姬遠玄搖搖頭，葉靈托著下巴說：“三百七十二顆。”
他心裏猛然一震，他自己就曾獨自坐在陽台上花了好長時間把天上的星星數清楚，所以他能夠明白一個能把天上的星星數的如此清楚的人，是多麼的寂寞。
“一個人數星星是不是很寂寞？”葉靈回過神來，看著姬遠玄笑了起來。
姬遠玄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如果是兩個人呢？”
“那或許就不寂寞了吧……”
“那不僅僅是單單的不寂寞，還很浪漫。”
葉靈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像秋夜中升起的第一顆星。
姬遠玄歎了口，站起來拉住了葉靈的手走到了門外。北國的冬夜很冷，風也很大，可兩人還是手拉著手靠在門柱上仰頭望著天空。雖然山莊被群山環繞，但是在這樣的晴夜，的確還是能看到很多的星星。
“其實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靈突然說。
“什麼意思？”
“今晚去你家吃飯的那些人在這裏的地位很高，屬於那些經常能見到莊主的人。”
“這一點我能看出來，那些人不是有一技之長，就是在外麵有著極廣的人脈。”
葉靈點點頭：“他們都是聰明絕頂的人，莊主在做出一些重要決定的時候，都要找他們幾個人商量。今晚他們去找你的目的也隻有一個……”
“拉攏，或是鏟除。”
葉靈有些吃驚的看著姬遠玄：“你好像比他們更聰明，才到這裏不過兩天，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姬遠玄笑了笑：“我遇到過的事情太多了，這對於我來說就是小兒科啊。”
葉靈咯咯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被莊主拉攏了，不然你也不可能大半夜的在街上閑逛了。”
姬遠玄搖搖頭：“拉攏這個詞我不喜歡，不過我現在倒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