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對骨骼的化驗，我們拿著化驗結果和二十年前的苦主比對，那些屍骨的確就是二十年前……”孫係望說不下去了，他發現白國龍的眼睛幾乎滴出血來。
“局長，怎麼會這樣？那些失蹤了二十多年的屍骨怎麼會……”蘇青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白國龍長吸了一口氣，把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沉聲說：“叫姬少典，讓他到我這來！”
白國龍的臉色很難看，姬少典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他把一疊資料放在了局長的辦公桌上，揉著太陽穴說：“查清楚了，果真是二十年前的盜屍案。”
“果然是他，‘鬼技老鬆’！”白國龍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是您和芮教官的老師吧？”
“你妻子蘇青也和他學習了一段時間，老鬆在骨骼研究上很有建樹。”
“那、那他曾經是警察嗎？”
“不，他隻是警官學院的特聘講師，他其實是一個畫家，一個狂熱的畫家。二十多年前，他為了研究人體骨骼和器官，想盡了一切辦法偷盜屍體，然後分屍解剖，震驚天海城的盜屍案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後來因為警方查得緊，他沒有了屍源，於是就開始……開始殺人……”
姬少典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效法達芬奇，冒著殺人碎屍罪名的風險做研究，屍體最後全部失蹤，不知道被他弄到了什麼地方。最後東窗事發，他逃走了，有人說他逃到了疆域，後來又有人說在北國雪山上見到過他。總之，這個人是消失了，二十年來沒有一絲蹤跡。”
“如果不是開發商挖出了當年那些失蹤人群的遺骸，那麼這起案子就很難重見天日了。”
“是啊，老鬆的藝術造詣非常高，可他的的確確是個瘋子，是個可怕的變態狂。早年間他還送過我一幅他親手創作的油畫，這幅畫在搬家的時候已經被我弄破了，不過手機裏還有照片。”
白國龍把手機遞給了姬少典，上麵是一張人物肖像油畫的照片。畫技純屬，的確出自大家之手。姬少典仔細看了看，目光被畫作右下角的簽名吸引住了。
“這、這是……”姬少典把圖片放大，更加仔細的看了一會。
簽名，一個大寫“G”。
“那是他的簽名，一直用的都是那個，好像還在身上紋著一個。”白國龍解釋。
姬少典呆了呆，說：“這個簽名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鬼技老鬆當年的畫很暢銷，很多有錢人都收藏他的畫，你見過也沒什麼可稀奇的。”
“不對不對，不是見過，是聽人說起過……姬遠玄說的？不是，蘇青……”
“你別念經了，”白國龍有點不耐煩了，“北邊需要老鬆頭的資料，我看地獄山莊裏的那個老鬆頭多半就是鬼技老鬆，你趕緊去整理一下給他們發過去，別耽誤了正經事！”
姬少典慢慢點點頭，目光還是有些呆滯。出了白國龍的辦公室，他慢慢走了幾步，嘴裏小聲念叨了幾句，突然一拍腦門：“難道是……他？”
他飛快的跑到了檔案室，調出了昔年紅色高跟鞋案件的全部資料，一頁一頁用心查看。終於，一張照片映入了他的眼簾。
姬少典拿著照片仔細看著，額頭上逐漸浮現出了一層汗珠。
果然如此，原來是他！
鬼技老鬆的繪畫簽名是一個燃燒著的大寫G，而這張照片上所呈現的正是那個大寫G的特寫！G紋在一具屍體的小腹上，屍體的主人，就是昔年在紅色高跟鞋案件中被凶手滅口的偽娘小鬆。